如果一个画廊在市场中占有主导地位,那它的代言对艺术家的职业生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商业画廊是否对那些艺术家进入公共视线,甚至他们的作品形式进行了过多的干预?最近一期的《阿波罗》(Apollo)杂志就邀请不同观点的专家讨论了这个问题。
正方:克雷格·布尔内,Blain Southern画廊展览部总监
体制只有从外部来看,或者其瓦解的时候,才会显现其特质。今天是个封建主义的井喷时代:就像一个缺少国王或王后的巨大的、全球化的法庭。花式对抗、丑闻、流言,美好的关系,非凡的才华、腐败与仁爱、愚笨与智慧,都处在一种不稳定的平衡中。我们强调每种情况和经验的特殊性,却缄口不谈“体制”是否脱离普遍性而运作。画廊的体制如同丘吉尔对民主的描述一样:对表现艺术来讲画廊不是一个好东西,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比它更好的形式。
最近伦敦一所艺术学校的负责人(非正式地)问我可否跟毕业班的学生谈谈如何找到一家画廊。尽管一些策展人或画商会抓住这个机会,我还是持了反对意见——没有什么秘密的准则帮助一位艺术家在他自己的道路上迅速腾飞。这是一个持续出现的问题,处于事业中期的艺术家同样会遇到。然而如果没有了体制,进入体制的方法也不复存在。
变优秀吧。除了变得更优秀,没有其他办法渗入无处不在却并不显露的体制。如果你觉得这听起来肤浅而不诚恳,请记住绝大多数艺术学校出来的人并没有成为艺术家(事实上,多数变成了画商)。画廊体制该如何造福艺术家?举办个展,是对一位艺术家来说最有意义的事之一,通过熙熙攘攘的交流活动与独特的意义和博物馆展示抗衡。画展就像一部小说:数年(或数月)的工作,一股思潮,一张艺术家特定生活时期的快照。而博物馆的回顾展是任何艺术家在走向其事业顶峰的必经停留。
很多艺术家做不到这个程度,但做到了的那些人很可能是那时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画廊。(这种关系常常被颠倒:好的艺术家成就好的画廊。)每段成功的关系都像托尔斯泰的“家庭”论: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通过职业、咨询、销售、博物馆收购、友谊、忠诚、鼓励和耐心支撑起来。然而画廊有极小的可能性与艺术家相互扶持。那么体制如何会崩塌?现在的画廊太多了,而这对艺术家并没什么帮助。大空间也太多了。画商对待艺术家的工作室就像露天开矿,恣意采掘。不同画廊间争论不休,宁可导致与艺术家产生分裂也不愿合作。很多出色的艺术家因此跌入低谷。他们也许太害羞,工作方面商业性不强或不需很大的关注度。像许多吱吱作响的轮子在滴油。
几年前,当我还在研究菲利普·加斯顿的作品时,我去看了一场展览,并且和从1970年代初就是加斯顿的经纪人的大卫·麦基交流。我们讨论了 1970年10月加斯顿在纽约传奇的马尔伯勒画廊展,在那里艺术家第一次展示了他的后期具象主义风格,当时麦基就在这家画廊里工作,之后他开了自己的画廊。我问他如何在展览中进行销售,麦基说什么也不卖。他补充,已经有5年不卖了,直到一家博物馆收藏了其中一幅画作。我很惊讶。他说:“这不是销售的问题,这就是关注和尊重。”
我爱这句话,常常重复说:重视和尊重。麦基最近关停了他的画廊,开始着手改变艺术世界,专注“时尚、品牌和经济学”。他用几句话表达了一种理想的关系:如果一个画廊可以重视和尊重自己培养的艺术家,并且一路走来可以让所有人摆脱困境,画廊体制将能够在洪流中保持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