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一位我国清末最具影响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翻译家和教育家严复先生，他是福建侯官人，毕业于福建船政学堂和英国皇家海军学院，曾担任过京师大学堂译局总办、上海复旦公学校长、安庆高等师范学堂校长，清朝学部名辞馆总编辑。他在1913年翻译英国学者甄克思的《社会通诠》一书时，首次把“totem”一词译成“图腾”，成为中国学术界的通用译名。他认为图腾是群体的标志，旨在区分群体。运用图腾解释神话、古典记载及民俗民风，往往可获得举一反三之功。

世界各族人民在其各自的历史发展中都有过图腾崇拜，凡有过图腾崇拜一定与生肖文化相关，人体工程学在这个基础上，发现了世界各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生肖文化的反映。

今天，在年轻人群中广泛流行的星座，就曾被人戏称过洋生肖。昨天我在《李说当然》“十二生肖对应十二星座”一文中，详细介绍了十二星座出自黄道十二宫。黄道十二宫中除了双子宫、处女宫、水瓶宫、天秤宫之外的八宫都动物相关，然而，巴比伦文化中另有自己的十二生肖，分别是猫、狗、蛇、蜣螂、驴，狮、公羊、公牛、隼、猴、红鹤、鳄。

埃及与希腊也有一套十二生肖文化，它们的代表动物是牡牛、山羊、狮、驴、蟹、蛇、狗、猫、鳄、红鹤、猿、鹰，一共是十二种。这一套生肖与巴比伦的十二种动物非常接近，只不过有蜣螂与蟹的不同而已。巴比伦、埃及、希腊的十二生肖与我国的生肖文化相距较远，这种差异就是来自与图腾体系的不同。与我国十二生肖近似的则是印度的十二生肖。

印度神话古籍《阿婆缚纱》中记述，印度的十二生肖原为12个神的驾兽，把杜罗神的驾兽为鼠，毗揭罗神的驾兽为牛，宫毗罗神的驾兽为狮，伐折罗神的驾兽为兔，迷上罗神的驾兽为龙，安底罗神的驾兽为蛇，安弥罗神的驾兽为马，珊底罗神的驾兽为羊，因达罗神的驾兽为猴，波夷罗神为的驾兽金翅鸟，魔虎罗神的驾兽为狗，和真达罗神的驾兽为猪。

从中可见，与我国十二生肖比较，狮替代了虎，金翅鸟代替了鸡，全部是同类别的生肖置换，没有什么差别。中国与印度同为世界文明古国，这种生肖文化的近似，无论是文化交流所产生的结果还是各自独立形成的体系，都说明一个事实，就是生肖文化是图腾信仰的延续。

与中国为邻的国家，受中国文化的影响，都有十二生肖文化的流传，包括了日本、朝鲜、韩国、柬埔寨和越南，这些国家的十二生肖与中国相同。但柬埔寨的十二生肖，在顺序上有些差别，柬埔寨的十二生肖是从牛开始。越南的十二生肖与中国十二生，出现了一个动物的变化，将猫替代了兔。从我个人研究认为，这是中国文化在向外传播的过程中，出现的小概率的变异。兔在中国干支排列中，是地支的“卯”，卯与“猫”读音相同，导致了翻译时候出现的误差，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中国正式形成十二生肖的时候，还没有出现猫这种动物，但十二生肖传统越南的时候，猫已经是亚洲的老移民了。

泰国的十二生肖虽然与中国完全相同，但顺序是从蛇开始，十二年一轮称为小周纪年法。泰国的大周纪年法则用每一生肖与一至十的十个数字相配，相当于我国的地支与天干相配之法，也是六十年一轮回。六十年中，每种生肖轮五次，每个数目字轮六次。这样就有了蛇一年、马二年、羊三年……虎十年、兔一年、龙二年、蛇三年，最后终以兔九年、龙十年。

缅甸是八大生肖，不标志年，也不表示月，而是以星期几为依据。如果是星期一出生的，属虎(东方)，星期二出生者属狮子(东北方)，星期三上午出生者属双牙象(南方)，星期三下午出生者属无牙象(西北)，星期四出生者属老鼠(西方)，星期五出生者属天竺鼠(北方)，星期六出生者属龙(西南)，星期日出生者属妙翅鸟(东南)。八个生肖与八个方位相联系，缅甸的八个生肖折射了中国《易经》中的八卦方位。

此外，墨西哥的十二兽历也有生肖观念，其中虎、兔、龙、猴、狗、猪六种与中国十二生肖中的虎、兔、龙、猴、狗、猪相同，其余六种则为当地所常见的动物。美洲玛雅人有黄道十三宫之说，其中有响尾蛇、海龟、蝎子、蝙蝠等取自于动物的名称。

纵览各国的十二生肖，让我们清楚意识到生肖文化是民俗文化的元素，这种元素一旦被民俗主体认定、接纳并取得了共识，就会约定俗成。一旦这个民俗文化元素被民俗主体的人们广泛运用到物质与精神的重要层面时，它就渗透到所有民俗领域并产生最有效的文化功能，在人类生命、时间、记忆的习惯中，成了人们赖以生存的生产、消费参数，关系到人们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的抉择，甚至影响到精神层面的信仰和个人的运程趋势。

李建军写于

2016年12月1日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