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足球圈里边，人们常说一句话：“足球是圆的”。这句话寓意着足球场上充满着不确定性，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但是，这些年来，中国足球以铁的事实戳穿了这句话，惹得十三亿中国人民很郁闷。直到两天前，2018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12强赛A组第六轮的争夺，中国队坐镇主场迎战韩国队。凭借于大宝上半时的进球，中国队力克对手，取得了一场宝贵的胜利。

在我看来，任何运动都有运气的成分，但里面的核心概念，是“势”。有人说，当幸运女神看不惯你的时候，想赢球？没门！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简单。影响比赛结果的因素有很多很多，比如主客场、体能储备、主教练素养、球员能力和意志力等等。这些东西看起来十分复杂，很难从中理出一个头绪来，但实际上，所有这些都包含在 “势”中。

足球比赛，本质上就是“势”的博弈。谁的势强谁就有更大的几率获胜。弱队之所以能够战胜强队，也是因为他们更好地把握住了“势”的本质。这也是足球不同于其它运动的一个地方，也正是它，使得足球更加富有魅力，成为了世界第一运动。因为试想，谁想看一场胜负已定的比赛呢？悬念永远是足球的主题。

“势”的概念涵盖了足球场的一切，我在十年前就提出了“势”说法，可以从足球场地说起。如果我向大家提问一个问题，足球比赛中最基础的“势”是什么？肯定会有人回答说，足球比赛的基础当然是足球了，这还用说吗！这个回答当然没错，但是大家经常忽略掉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那就是足球场地。足球的圆，足球场的方，本质上来说暗合了“天圆地方”的至理。经常说到“天圆地方”，它到底代表什么呢？

古人在旷野上一眼望去，感觉“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认为天是圆形的，像一个锅盖一样罩在大地上，而大地呢，则方方正正的，作为人类生存的基础而存在。所以古人对“天圆地方”是存有一种敬畏感的，因为它代表的就是天地宇宙。“天圆地方”本质上是天地的架构，在“天圆地方”的格局中，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会有一个坚实而庞大的基础。所以古人在建造建筑的时候，也会刻意把“天圆地方”的格局放进去，以图在天地间无止境地发展。

“天圆地方”格局实质上提供了一个无边际的发展空间，作为足球比赛的根基，也就是足球之“势”的基础。这有什么意义呢？打个比方来说，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找工作的时候，都倾向于实力雄厚或者前景远大的公司，而不会乐意进入一个无实力无前景的小公司。因为前者可以提供一个更好的发展空间，而后者则会很容易就陷入发展僵局。

足球比赛就是在这样一个“天圆地方”的格局之中。足球之所以能够出现新的宗教雏形，成为人们心中新的“上帝”，“天圆地方”的格局功不可没。

最初的时候，现代足球是没有比赛场地的，人们都在闹市区进行比赛，结果比得鸡飞狗跳，经常出现打架斗殴，被人认为是一种粗野的运动。甚至足球还因此在1314年被英皇爱德华二世下令禁止。这种情况反映了“天圆地方”是一个整体的格局，只有天没有地的话，足球的能量是没有办法更好发展的。

现代的足球和足球场地已经有了定式。足球由皮革或者其它适合的材料制成，圆周在68厘米到70厘米之间，切面保证是正圆形。场地必须是长方形，长90到120米，宽45到90米，球门高度是2.44米，宽度是7.32米。这些规定很好地确保了“天圆地方”的格局。我一直怀疑现代足球的这些规定的原创性，因为在中国古代蹴鞠那里都乐意找到相似的脉络。

汉朝蹴鞠的比赛模式是以直接对抗为主的。比赛双方在一个名叫“鞠城”的场地里边进行比赛。鞠城的两边各有一个小屋样式的球门，双方各守一边进行对抗。木制的小屋状球门，也称为鞠室。在比赛中，一个球门就相当于一座城，把球踢进对方的球门，就相当于攻下了一座城。这种表达习惯潜移默化地一直传承到了现代，现在足球解说员在形容攻进一球的时候，依然在说“攻下一城”，或者说“再下一城”。

李建军写于2017年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