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范宽《雪景寒林图》

杨福音

人靠饭来养，其他如蔬菜、豆类、肉类为辅，饭是养人的根本。

中国画靠线来养，其他如用墨、渲染、用色为辅，线是养中国画的根本。

一以当十好，十以当一也好。一以当十是简，是四两拨千斤，是以少胜多，是齐白石，是网球名手小维。十以当一是繁，是千斤拨四两，是以多胜少，是黄宾虹，是网球名手费德勒。

每个人只能走完自己的路（真能这样，也就很不错了），你不能把世上的路都走完，你也不能代替别人去走路，还有许多路要让别人去走。走自己的路，那是自己的事。走别人的路，那是别人的事。黄宾虹先生他走了无皴法的路，使得他的局部走向了现代，但他的整体仍是传统的。

向传统学习的最好办法是回到传统，不要只留在口头上。真正回到传统，便可从那里找到一条新的路。孔夫子、韩愈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我喜欢傅山提出的“书法要支离丑怪”。用支离丑怪不规整的材料，组成一个精致的整体，自然界原本就是这样，充满野趣。不要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就是经过人工也要回到自然，这样才好。

中国画永远是讲同一个故事，内容是永恒的、不变的。只是讲法不同，形式在变，传达的方式在变。

生活与艺术的关系是米与饭的关系。艺术是从生活中来，饭从米来，这是不消说的。但米一旦变成饭，饭就不再是米了。生活一旦变成艺术，也就不再是生活了。

你心里的世界越大，你就越觉得自己的变化是迟缓的。就像飞机在天上，好像不动一样。但别人看你在飞跑。

中国画的创新就是不断地接近中国画的本质、生命、语言、原核，使之更像中国画，而不是离开。就像不同的人拍《红楼梦》，拍得最好的，是最接近《红楼梦》的原著，而不是离开。

艺术总是一心里要有，二是吐得出。

（作者为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