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水调歌头》有词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时逢中秋,人间是满月;时在初末,人间是缺月。阴晴圆缺,本为世相,但却让人心生离合之想,这是中国人最朴素的精神审美。审美的境界是相通的,当它寄寓于文人的清玩之物时,便生出一个卷帙浩繁的世界。世人普遍的心念,便是追求圆满,殊不知,残缺,亦是一种高级的审美。
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说:“鉴赏判断完全不以来于完善性概念。”按照康德的评判标准,残缺即使无用和不完善,也可以成为美的对象。所以西方著名的雕塑断臂维纳斯成为不朽之作。中西方是相通的,中国《红楼梦》的残缺铸就了它的另一种审美高度,中国19世纪的时候,流行一种“八破画”,即是以工笔画的手法,用接近写实的方式,手绘残缺之碑拓、焦黄之书卷、破损之金石……它表现了当时的文人对“残缺美”的崇尚与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