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李隆基(传)《楷书毛应佺知恤诏卷》局部
像唐李隆基(传)《楷书毛应佺知恤诏卷》与明代仇英(款)《兰亭修禊图卷》这些被定为次等的明代及其以前的书画,一般皆是被乾隆内府认定的古代伪作。那么乾隆内府为什么要收藏伪作呢?
乾隆在《无用师卷》上题:“其为赝鼎无疑,惟画格秀润可喜,亦如双钩下真迹一等,不妨并存”,并没有筛选掉这件伪仿之作。词臣则题“具仰睿赏之有真,而即此规仿精良者,亦登次等,道无弃材,义有差等”,称赞皇帝善于区分等级,保存了品质精良的临仿之作。乾隆题宋夏圭画《月令图册》:“余则因密之隶转,不能不疑圭画之亦赝矣。惟谛观其结构神韵亦非后世庸史所及,或明初高手追摹圭法为之,亦可存而不摈,若竟以为夏圭真迹则不可。”乾隆内府收藏了几卷明人临摹的马和之《诗经图》,也常常称这些作品“当是好手临摹”“高手所摹”。显然,因为乾隆内府珍惜高手的成果,认为明代临摹作品有比较高的艺术水准,所以对以上这些摹本“存而不摈”。
乾隆内府重视假托大名头的元代之前的古书画。在款署为卢鸿的《草堂十志图》卷上,乾隆题:“此乃纸墨完好如常,谓为必出浩然之手,其然岂其然乎。因谛视其画法与李公麟山庄图绝相似,是卷纵或仿作,亦非公麟不能。夫龙眠真迹已不多见,即非真卢而得真李,亦不啻买王得羊矣。又何必复计其名之逸与否耶。”乾隆还题款署张僧繇的《二十八星宿图》云:“画家以僧繇比之书家逸少,唐得《稧帖》命褚遂良(木無)写,后世同为宝重,必斤斤然与真迹较量高下,几何不为东坡所谓论画以形似者耶!”可见,对唐宋时代的书画,乾隆并不计较其名头大小和对错,一概视为宝物。他在题宋人画《赵遹泸南平夷图》中云:“是卷旧署为宋徽宗书李嵩画合卷,今证其伪,改署宋人画《赵遹泸南平夷图》并题以句……但自元至今已阅五百余年,即赝鼎亦属古物。”明确表示对500年以上“赝鼎”绘画的珍重。
《石渠宝笈》著录了大量佚名宋人和元人的书画,还有一部分明人佚名书画,显示了宫廷对“古”画、一般文物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