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展厅,在18米长,3米高的书架上,摆放着一万本书籍。一面向观众展示万卷书的书脊,另一面将万卷书的书心部分作为投影墙,用多媒体的手段展示潘公凯的水墨作品《春夏秋冬》,并在投影中融入“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在北京中华世纪坛,2011“BMW中国文化之旅”五周年成果展上,观众将会看到这样一个巨型的艺术装置《行之悦》。这是由中国美术学院院长潘公凯先生创作的艺术装置。装置围绕中国传统五行元素,融入了“BMW中国文化之旅”五年来所承载的人文精神,其中所承载的万本书籍也融入了来自全国各地BMW爱心车主、和爱心人士的爱心,据悉这些书籍将被送到BMW资助的一些山区学校,用于建立这些学校的图书室。
五年来,“BMW中国文化之旅”北行丝路、东纵运河、西进陇川、南下闽越、归宗中原,在中华大地上印刻下了上万公里坚实的文化保护印记。此次五周年成果展特别借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五行”元素,将“开拓之火”、“生发之木”、“坚韧之金”、“同源之水”和“万承之土”以展现BMW中国文化之旅五年来其蕴含的人文精神与古老智慧。在中华世纪坛的“BMW中国文化之旅五周年成果展”现场大厅里面汇聚了“BMW中国文化之旅”所探访的众多文化瑰宝,平遥推光漆器、惠山泥人、唐卡、德化瓷塑等,以及来自天津杨柳青、四川绵竹、江苏桃花坞、开封朱仙镇等七大年画制作重镇的精美年画;还有汴绣、苏绣、羌绣等刺绣精品,这些“瑰宝”让现场的观众们大开眼界,目不暇接。而更甚的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很多传承人受BMW之邀亲临现场进行技艺、绝活的表演。一边是汴梁灯笼张的第七代传人张俊涛、张俊丽兄妹现场展示他们的古典宋式宫灯的制作过程。另一边,观众们居然撸起袖子,在传承人的手把手的指导下,亲身体验木板年画印刷、木拱廊桥搭建等传统手工技艺。
在现场,记者采访到巨型艺术装置《行之悦》的创作者,中国美术学院院长潘公凯先生。
BMW的行动与关注给予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从业者们一种鼓励
记者:您作为《行之悦》大型艺术装置的创作者,参与了“BMW中国文化之旅五周年成果展”的展示,您对“BMW中国文化之旅”有何评价,你认为这样的方式对中国文化传播起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潘公凯:这当然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宝马能够做这样的事情,一个是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喜欢,因为他是一家德国公司,作为外国的一家厂商、一个品牌能够对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兴趣或者是喜欢就更难得。
因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事,国家是一直在提倡,而且文化部和艺术研究院都在做,从政治的角度和学术的角度都是非常重要的方面,从民间、社会的角度,或者说一个国际品牌的角度怎么去介入、并关心这个事,我觉得这是一个更加宽泛的一个方面。否则,非物质文化遗产只是政府号召,或者是很小的专业机构在做研究的话,保护力度还是不够的。所以宝马做这样的一些活动很有意义,就是让这些从业者,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从业者,自己做的一种工作受到了外部的关注,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鼓励。
非物质文化遗产很宝贵,但也很难被展示,需要被及时记录
记者:“BMW中国文化之旅五周年成果展”融入您的装置作品,您的创作很新颖,您觉得未来非物质文化遗产能有什么更好的展示方式呢?
潘公凯:非物质文化遗产本来就是很难展示的,因为他是非物质,只要展示就成一个物质东西,但是也没办法,也是需要被展览。所以它现在在展厅里面在表演的这些,其实严格来说也不是非物质,已经是物质了,比如说做的菩萨,或者是画的画,严格说来,非物质是一个是口头流传的民间故事,或者是一种表演型的东西,比如说民间的舞蹈,如果这个舞蹈的人不在就没有了,像这样的一些东西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再比如说民间音乐,就是要去摄像、拍照片,用这种方法记录下来,或者是把一些民间流传的乐曲,比如说很早时候的“二泉映月”,像瞎子阿炳的一些东西,就是真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们就是流传在少数民间艺人、民间音乐家的心理和他的手上。如果瞎子阿炳不在,他的那个东西就失传了,所以这个是特别需要保护的。当时所做的工作,当时就有两位音乐学院的教授,拿着录音机,当时的录音设备还非常有限,就把瞎子阿炳的几首乐曲给录下来,不久以后瞎子阿炳就死了,幸亏他们录了这几首乐曲,所以我们现在反反复复在外宾来的时候演奏什么“二泉映月”之类的东西,就幸亏当时录了一下,当时如果没录根本就没有、就不知道、失传了,我们有很多东西都已经失传了,包括我们书上讲诸葛亮所发明的一些兵器,现在也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像这一类东西是特别需要保护的。
但是这类东西如果拿来做展览又特别不好展,它不是一个东西,它是流传的一种,比如说民间故事,因为有很多民间故事,或者是文化传播都是口口相传,没有文字记录。所以这些东西是可以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个我想我们国家在近十几年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把目前保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尽可能的保留下来,在这个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失传、散失的就已经找不回来了。
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传承我们民族的记忆
记者: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有很多传统的艺术表现形式,他们是不是可以和当代艺术,比如说绘画、装置这些相结合,以易传播的方式发展?
潘公凯:在我看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什么要保护呢?是保护一个民族的文化记忆,我们中华民族这么多人,现在活的也很好,大家生活很幸福,但是我们从那儿来的,我们的祖先是怎么样生活的?这个大家会不知道,一代一代的年轻人不是忘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让年轻人知道我们的祖先他们在没有那么印刷品的时候,结婚的时候怎么办?窗户上要贴一个窗花,窗花怎么来的呢?是剪出来的,就是要把这个文化记忆传承下去。比如我们这代人知道剪纸是干什么的,在现在七八岁的小孩就不知道剪纸是干什么的,他没有这个记忆。
那么一代一代的人都失去了这个记忆,就不知道自己的传统、文脉是从那儿的,就是我们的文化这个根没了,为了保护这个根就要把这个东西留着,留着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其实不需要它们现代化,不需要把剪纸现代化,也不需要把捏的泥人现代化,泥人捏一个变形金刚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就是你的那个娃娃有意义,因为那个娃娃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了,我们要让七八岁的孩子知道,以前几百年前的孩子玩的玩具是这样子的,不是玩变形金刚,让他知道这点才重要。记住我们祖宗是怎么活着的,就是三百年前、五百年前、一千年前人们是怎么生活的,包括现在的唐卡。比如说唐卡的内容如果我们不画佛像,我们画一个乔布斯行不行?没意义了。我们的意义是记住以前的生活,这个东西是我们需要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刻意和当代艺术,比如说绘画、装置这些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