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展“岭南画派在上海”以及研讨会近日在岭南画派纪念馆举行。这个展览通过对史料的梳理,给我们呈现了当时岭南画派的重要画家在上海的活动,以及岭南画派的形成和成熟的过程,不再局限在岭南地区谈岭南画派,打破了我们惯用的岭南画派只局限在岭南的这一偏见。按这次展览的艺术主持陈瑞林的说法:把广东人“自己的家当”通过照片、日常生活场景的影像资料等方式,对岭南画派的渊源进行梳理,同时,邀请了国内外知名、对岭南画派有独到研究的专家、学者进行了为期三天的研讨,对岭南画派的渊源、发展进行梳理,力求体现出“回顾历史的魅力”。
广州——上海,中国早期美术何去何从?
民国初期的广州和上海的文化互动和交流是一种有趣的“克隆”关系。美国有学者曾指出“广州是上海的摇篮”——从城市规划到建筑样貌,乃至文化的敏感,上海都在学习广州。1912年岭南画派的创始人“二高一陈”来到上海,既追随孙中山的政治运动,又通过交流互动来寻求一个更大的发展生存环境和艺术空间,促成了岭南画派走向成熟。
当时,书画社团云集上海。借助教育办学,油画、水彩等外来绘画进入本土,有着日本和西洋留学背景的画家创办的学校也应运而生。这一切,都冲击着因循守旧的中国画坛,社会审美期待新的变化和新意。中国美术何去何从成了众多画家苦苦思索的问题。
正是在上海,高氏兄弟率先树起了岭南画派的前身——“折衷派”的旗帜,提出“采集中、东、西三国所长,合成一派”,对中国画提出了一种新的救赎方案。
交游广阔,折衷主义左右逢源
“二高一陈”在上海通过艺术实践与当时艺术界建立了很好的关系,一方面他们和海上画派著名艺术家吴昌硕、王一亭、黄山寿、倪墨耕等人交往甚密,当时上海最具代表性的美术理论家黄宾虹为“二高一陈”创办的《真相画报》撰文评述,为该刊的发行起到了重要的推介作用;一方面,他们与以西洋绘画为背景的艺术家也有紧密的接触,17岁的徐悲鸿刚到上海,为了生计为高剑父所办审美书馆绘制了不少仕女图,高剑父帮他销售画作并支付润格。
岭南画派与当时的月份牌画家也联盟合作。月份牌画家,指当时的时装仕女图画家,在市民中很受欢迎。在当时引领时尚。高剑父就和当时最负盛名的月份牌画家郑曼陀交往匪浅,郑曼陀为审美书馆画的《晚妆图》由高剑父题跋,一时红遍上海滩。两人经常合作画作,以二高为主的折衷派画家和月份牌画家被当时的报纸誉为“新派大家”。
值得思考的是,同样是以时尚、引进西方写实观念的月份牌画家,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展开、在真正的西方美术进入中国后就迅速被艺术圈边缘化了,而岭南画派却能有活力坚持下去吗?黄宾虹研究专家王中秀认为,这是学界可以好好研究的课题。
当月份牌画家退出神坛后,折衷派和以西画家发起的艺术组织天马会交往甚密,天马会组织的展览还专设折衷画部,大量陈列高剑父的作品。1936年上海商务印书馆还为他出版《剑父画集》,这是岭南画派仍然处于当时的主流艺术圈的标志。
为什么只能提出问题?
岭南画派的艺术实践在当时的中国毋庸置疑的具有鲜明实验性、开创性,同时,也必须正视,广东除了开风气之先外,真正有文化厚度的经典不多。陈瑞林教授认为这和广东的地域条件、自然环境以及文化条件有关,尤其和广东人平和但不彻底的文化性格有关。如何打破这个格局,升华出既能与外部交流,又有自己特征的文化品牌?通过历史的轮回,反思广东如何从“提出问题”提升到“解决问题”,这是回顾历史的魅力,也是展览从地域入手梳理岭南画派形成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