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瓶中的玫瑰
是的,这便是与众不同的常玉。作为早期留洋西方的亚洲东方艺术家,常玉与林风眠、藤田嗣治三位堪称吸收西艺成就自我的启蒙典范。他们在受其时的野兽派等西方现代主义影响的同时,并没有丢失本民族之根性,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林风眠的风景画深受塞尚影响,人物画则是以中国古典仕女图结合野兽派表现技法之改造。常玉与藤田嗣治都受莫迪里阿尼与马蒂斯之影响,藤田嗣治的人物画有鲜明的浮世绘底色,常玉笔下高洁冷峻的线条则蕴藉着无所不在的东方气韵。正因为常玉笔下的东方气韵相较于藤田嗣治更为浓郁,而在作品形式上藤田嗣治更贴近西方视觉,这种文化土壤的差异也大大提升了西方人理解常玉的门槛,不是深味东方文化底蕴者都很难欣赏常玉画作背后的东方文人特质。在精神取向上,如果说林风眠的“些许忧郁”是人间烟火的遗留,藤田嗣治的“乳白裸女”还徘徊在学院凡间,那么,脱胎于贵族小资的“常玉式高洁”已升腾为东方仙气,在心灵深度刻画上,常玉明显来得更为高致。如此的常玉或许还不够宏大恢弘,却已足够独立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