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硬盘”扫描区
(图片由UFO媒体实验室提供)
人们起初啧啧称奇,不久就对程序主宰的景观感到疲倦。花朵的触发偶尔失效,跳跃或挥手都不能再引起系统更多反馈,唯有停留得到奖赏,人们在其中很难判断自我与他人的关系,或许还是拍照来得更实在一些,变换的花朵作为美人皮肤上的电子彩绘再好不过,人们逐渐对场景装饰自身的兴趣超过了改变空间样貌。《油罐里中的水粒子世界》在资本操纵下,作为新生地标的导游,向人们兜售一场麻醉美梦,“欢迎来到水粒子虚拟世界,在这你将与外界一切烦恼隔绝,请尽情游览,祝你乐不思归”,它张开双臂深情款款地说道。如它所愿,长此以往,人的现实生活也会化为乌有吧。“景观是被囚禁的现代社会的梦魇,它最终表达的不过是这一社会昏睡的愿望。景观是昏睡的监护人。”居伊·德波说。
很快,社交媒体平台上聚集了大批精美照片,“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话题标签与地理定位将分散的图像连接起来,帮助网络观众了解这次新闻事件的主题和发生地,引发网络上新一轮的集中观看。人际间的重复会引发新的模仿行为,你的朋友去得越多,你越觉得这个展览不可错过,事件营销正是利用了人们的FOMO心理。但反过来看,社交媒体上的图片越多,人们越少亲身去实地,观看取代了临场,新闻报道或社交媒体言论取而代之成为世界。这就是德波所揭示的社会以“可见而不可见之物”的统治:“在景观中真实的世界被优于这一世界的影像的精选品所取代,然而,同时这些影像又成功地使自己被认为是卓越超群的现实之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