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来,自80年代初才在中国艺术界初始的当代化思潮,对今天乃至未来的视觉艺术走向所产生的影响都是深远、不可回避的。这不仅表现在油画、雕塑领域的变革,在传统的中国画领域,也同样兴起了对水墨当代化的探索思潮,并且呈现了后继有序的局面。
中国当代艺术在80年代短暂地进入艺术殿堂(中国美术馆)之后迅速转入地下,又在90年代商业化的不断冲撞和发掘中,日渐回归主流艺术世界。之所以在这个名为“水墨新世界”的水墨作品专场中提及于此,是因为我们看到,水墨这一媒材的语言变革,正是伴随着这一思潮同时进行的。相关的论述在此前的大量水墨文献和评论文章中存在,在此不再赘述。但从整体来讲,在今天所有从事新水墨创作的艺术家身上,几乎都呈现了出了一个特点:深深地受到85美术新潮以来流入中国的后现代艺术理论的涤荡,一方面坚守着中国水墨造型语言的特点,另一方面又受到新艺术思潮的浸染,他们主观上希望将非水墨造型传统的语言方式带入当下的水墨画创作中,挑战业经程式化和功利化的中国传统语言体系,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践行此艺术理想。
如同贡布里希所说的,没有艺术作品,有的只是艺术家。在我们惊喜于看到如此丰富和富有希望的新水墨作品的时候,其实真正有意思的,是对这些思想独立、信念坚定的艺术家的艺术世界的理解。我们看到,从50、60年代生人的一批最早致力于新水墨变革的艺术家,如谷文达、杨诘苍、朱伟,到新生的80、90后一代,如徐华翎、潘汶讯、徐加存,富有鲜明的个人化风格的艺术家层出不穷,如同架上绘画永远不会死亡一样,同样水墨语言不仅没有被放弃,反而越来越呈现出了蓬勃的生命,不论这种变革的意识是否源于对水墨语言拓展的自觉,事实上的结果是,他们的艺术实践丰富了水墨这一传统艺术语言的表现力,拓展了水墨语言的表现维度,走出了传统水墨形制和范式的框架,使得水墨作品日渐呈现了与过去所有历史阶段存在的中国画截然不同的面貌和气质,在急遽变革的时代,这种维持更近于非同寻常地坚守,也使我们渐渐相信,水墨画在当代仍有新生的迹象。(文/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