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春天,有一次,阿人从济南来电话,说,你与老车(车前子)搞一个画展吧。我说,我不搞,要搞就搞老车的吧,与当地的一些作者做一些书画交流。这一年,我刚开始画水墨,画了很多的鸟,各式各样的鸟,还有船。这时,赵刚从南京过来,阿人从济南赶回相聚。去的是雁荡山的能仁客栈。赵刚与办能仁书院的苏羊是《中国新小说》网站的文友,那天下午,阳光大好,我与阿人谈起老车画展的策展的事。在雁荡山能仁客栈的午后,谈策展的事,感觉很好。老车的画展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那次活动激发了我的一种玩性,这玩性,就是对水墨的尝试,把水墨看成是另一种写作。那之后,阿人不再去济南,而是在雁荡山住了下来,并租了一座小屋,一块山地,做了一个山里人,过起了真正的山居生活。
我的第一个水墨个展是在崇祯巷3号展出,这个展由阿人与苏三共同操持。那年上半年,阿人说,你在3号做一个个展吧。3号是乐清老城区的一条逼仄巷子尽头一座老屋,经营3号的苏三是一个从新加坡回来的哲学硕士。我去时,雨天,3号老旧、安静,与细雨、阿人、苏三融为一体。那里的气氛很适合做一个小型个展。那时的3号是:百年老屋,一个新人(苏三),年轻的苏三与他的朋友伙计们,在这个地方,也似一个旧式的人物,安静,听雨,思想,规划事业与未来。这个画展,刚从四川回到苏州的老车写来了前言。阿人全程策划了这个展事。散淡、自由、对一切皆无所谓的阿人,却非常用心地做了这个名为《无缘无故的世界……》的水墨个展。
北京798的那次个展,正遇上严重的雾霾日子,夜良与老张到潘家园接我,开车出潘家园时,看到北京的所有高层建筑都在雾霾之中。在这之前,我到北京十余次,从未遇到过这么严重的雾霾。孙小宁在短信里说,“按这天气,你应该在室外展,什么都不用画,就已经是水墨展了。”
夜良对北京这块土地爱之深切,不是一般北京人所能企及的,他让老张把车开到马上就将全部拆掉的草厂七条一带的胡同里转悠,这里的所有居民都已搬出,只剩一片一片的残垣断壁,而一幢幢全新的建筑就将从这里拔地而起,时间的痕迹就将迅速消逝无踪,这些胡同的历史也将从实地转到脆弱的纸上或巨大的数据库中,它轻易地抹去人们对这些胡同的记忆。夜良说,胡同其实完全可以改造得适合现代人居住。他几年来一直在这里徘徊,拍下了数不清的照片。他对每一幢院子,每一个门墩,都了如指掌。一幢全新的大厦怎抵得上一座有记忆的四合院?夜良非常认同我的个展名称《我有偏见……》。所画的动物,所画的人物,都有着各种偏见,这偏见对人、对现实、对过去。开展前一天,我把《我有偏见……》的海报招贴贴遍了798艺术区的各处招贴墙。个展开展那天,来了宁肯、楚尘、刘海波、孙小宁、夏志华、管见、林宏伟、王强、张志洲、金燕、施恋林、张啸天,以及陈芳、黄立轩、王琰与他们鲁院高研班的一批同学。而后,夏志华为南方艺术网写了长篇艺术评论《后语言水墨——马叙及其作家绘画》。
《风,及自在……》先是一本画集的名。寒山是一个资深广告人,他这些年深居简出,与小棉做了一个叫棉书堂的艺术书吧。他与“一撮毛”有缘,“一撮毛”也与他有缘。这样就做出了一册《风,及自在……》集子。在这期间,我知道了棉书堂有好几款有意思的好酒,一款是青梅酒,酒性温和,一款是藤梨烧,度数高,偏烈,这两款是互补。还有一款酒是寒山从他姨妈那里开发出来的,叫雁湖旮酿,烈度更高,带强烈的雁湖一带的乡村风格与乡民脾性。寒山自己也非常喜欢喝酒,我想,他的许多创意,定与他喜欢喝酒有关,喝到七八分,就多了许多梦想成份,这样做了许多款以“一撮毛”命名的酒。2015年2月9日,棉书堂东浦店开业。我的个展《风,及自在……》在2月12日开展。这次是寒山喜欢的“一撮毛”主题,二十九幅“一撮毛”在一座旧仓库改造的展厅里,没人午后,我与寒山坐在阳光斜照的展厅一角喝茶,聊天,谈“一撮毛”,谈阿人,谈我所知不多的国内的一些人与画。
2020年11月20,重签了协议把“一撮毛”形象专利无偿赠与棉书堂开发文创产品,而我自己则分文不取。于我,“一撮毛”是无用之用,只有无用,才离艺术更近。
我喜欢水墨的游离与无用。与以前比,我有更多的闲情与时间,可以做这些令自己喜欢的无用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