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蓉棣自嗨
倪蓉棣,笔名怪手、怪手不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书法家协会会员,爱好体育、美术、书法、文学等,涉趣广泛。其创作的现代剪纸(亦称刻纸)作品,形式夸张、怪诞、变异,内容江湖万里,十面埋伏,意味深长,它以“剪纸的形态、版画的效果、漫画的意味”呈现个性,在剪纸艺术上别开生面,独树一帜。
怪手图说(二十一)
洗牌——倪蓉棣刻纸
历史不可以假设,已然的人事苍茫,不能回到从前重新演绎,否则,历史就像一副扑克牌,会累死在牌桌上。就拿楚霸王项羽来说吧,要是当初在鸿门宴上,他听从亚父范增的话,手起刀落,杀了刘邦,那么历史就会重新洗牌,秦朝以降的天下,排序恐怕就不是汉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了,而我们今天也就不会读到司马迁和李清照的千年喟叹了!当然,历史可以翻案,但那只是剑刃上的血迹,剑不可重设,血迹可以抹去。这是题外的话。
怪手图说(二十二)
沉船——倪蓉棣剪纸
故乡是一条河,日夜在你的心头流淌。多少少年乐趣,载于一船,河东河西。多少青春美好,系于一树,春暖花开。如今,河还是那条河,可你老了,船沉了,树枯了,你坐在河畔的树下钓鱼、喝酒,钓上的,喝出的尽是一片乡愁。
怪手图说(二十三)
轨迹——倪蓉棣刻纸
这个世界,不缺少寻找真相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和手指,还有你和我的思考和想像力。在许多时候,我们会相信,在老鹰的翅膀下,在狗的吠叫声中出现的小庙,它已远离光明和善良而去,一定埋伏着黑暗和罪恶。但小庙的真相,果真如此吗?也未必。其实,这个世界永远没有真相,不同的人去寻找,其结果都不一样,尤其是老鹰和狗。
怪手图说(二十四)
大师的手指——倪蓉棣刻纸
世界之大,无奇无有。世界之奇,莫过于气功大师的手指。这样跟你说吧,世界上能让镜子受伤的,除了夫妻的感情,还有气功大师的手指——大师在广州伸出一根手指,运气发功,你在温州家里的镜子,也会噼啪一声炸成碎片,而你再牛,再鸟,也会从天上栽下来,将牛皮大鼓撞穿。这在科学上能解释得通吗?我告诉你,你别较真了,在我们的身边,多少莫名其妙的事情,最后还不是靠某些人的手指说了算吗?
怪手图说(二十五)
海底惊鸿——倪蓉棣刻纸
沧海桑田,桑田沧海。历史永远不会消亡,它可以再现,也可以重演。阅读历史,盘点历史,如同在大海中打鱼,四处茫茫,一路风浪,网住的是熟悉,是寻常,还有惊奇和意外——当来自海底城邑的大雁,惊叫着,从你的头顶掠过,你可曾想到,我该给历史,该给后来的打鱼人留点什么?
怪手图说(二十六)
愚公进城——倪蓉棣刻纸
世上最苦的人是农民,世上最倒楣的人是愚公。愚公是农民,高高的王屋山、太行山挡住了太阳,也挡住了他进城的路。他带领子孙,披星戴月,好不容易移掉了这两座大山,移掉了智叟的讥笑,但他进了城,却又陷入了高高而庞大的王屋楼、太行楼的包围,而且,他成了一个局外人,许多谋生手段和经验都派不上用处——身处城市比身处深山更加痛苦,脸上的阳光依然支离破碎。更为严重的是,愚公想回转深山,山已消亡。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在城市的痛苦中徘徊,家成了挂在空中的钥匙,缺乏自由,缺乏快乐,缺乏亲切,而只有陌生、困惑和惊恐。
怪手图说(二十七)
帽子的力量——倪蓉棣刻纸
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活法。有人替自己活着,有人替别人活着,有人既不完全替自己活着,也不完全替别人活着,而只是替自己或别人的影子而活着。这些活法,在我看来,都无所谓对错,只要听取内心快乐就好。然而有种人例外,他们的活法,内心既快乐又痛苦,很纠结,很挣扎,我们真的很难说,他们到底在替谁而活着。譬如眼前这位举重运动员,力大无穷,他获过许多证书和奖牌,可他却为荣誉所绑架,一直活在鲜花、掌声、呼唤声中走不出来,最后被高高的帽子压跨了腰,你能说明白,他到底在替谁而活着吗?可以这么说,我们的世界有多复杂,人的活法就有多复杂,我们还是多一只眼眼看世界吧。
怪手图说(二十八)
王牌——倪蓉棣刻纸
麻将,是俗文化殿堂里的一位快乐大仙,脚下匍匐着一片人头。一九八八年,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其主人公是位乡长,他坐在船背与人甩扑克,一圈人大呼小叫。编辑说,你将甩扑克改成打麻将吧。我照做了。于是,快乐大仙从乡长的手指出发,走进了一船人的眼睛与喉咙,走进了东倒西歪的海鸥的翅膀,天很快幸福而疯狂地坍塌了。这篇小说后来得到了奖,它让我明白了俗文化及快乐大仙的强大。今天我让快乐大仙走进刻刀,以“全字”的形态——东南西北风、红中、发财齐全——打造一张王牌,送给热爱打麻将的朋友,愿大家的手指、眼睛与喉咙,快乐像鸟儿一般歌唱、飞翔,像星星一般深远,海阔天空。
怪手图说(二十九)
作死——倪蓉棣
用喉咙去驱赶自由,却用耳朵来束缚它,让自由折腾于表演,这是在作死——它会引来呼唤、捍卫自由的箭,让你的耳朵和喉咙成为攻击的靶子。
怪手图说(三十)
时风——倪蓉棣刻纸
限制螃蟹的自由,将横行霸道、张牙舞爪关进笼子,而尊重、维护鸟儿的自由,将快乐的翅膀和歌喉放归天空,这是自由社会拨乱反正的一种正常时风,可个别鸟儿却不买账,偏习惯于被限制自由,面对辽阔的天空不敢振翅翱翔,不敢纵情歌唱,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