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地,干燥的空气又让我们看见了什么?前年夏天我在美国西岸,一心一意想在凤凰城外的沙漠扎营几天,最后时间安排不上回到了洛杉矶,跟朋友说起在亚热带成长的我没有过真的沙漠经验,他们说怎么会,整个洛杉矶就是一个沙漠。于是我用每次到了加州就干裂的指尖在手机上搜寻了一下,发现就在2018年,洛杉矶测到地球上单日最低的湿度。
洛杉矶平行向右走,经过亚利桑那州,跨越一个时区后可以来到新墨西哥州。这整带北纬约三十四度的横向地域,遍布各种颜色的沙漠和沙岩地景,干燥的空气和空旷的陆地让人可以看得特别特别远,不仅是远而已,而是像是没有景深似的,好似可以看见地球表面的弧度。在视野的尽头目光还能抓着岩壁的细节往上攀爬,这里的风景总是像是全新的一样,这么饱满、清脆。
这一带干燥且多变的地质景观排列出无穷的光线可能,当然,金银矿源的采伐的助力,南北战争结束后凝聚了“西部探索”的渴求,许多艺术家也搬迁至此。从沃尔特·乌弗(Walter Ufer 1876-1936)、威廉·罗宾森·雷伊(William Robinson Leigh,1866–1955) 和乔治亚·欧姬芙(Georgia O’Keeffe,1887–1986)所描绘的新墨西哥州景色里,透视、形状和土地的颜色与光线一起给出了新的信息——是风景也是座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