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徐悲鸿不仅是画马大家,更是美术界的伯乐。他任央美校长期间,不断发现人才,培养人才,还不拘一格提拔和重用人才,为新中国美术事业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白石老人能走进大学讲堂,就是悲鸿先生的功劳。那时,作为“草根艺术家”的白石老人,从没登上过大学讲台,也不会讲课,悲鸿先生就当他的助教,往往是白石画画,悲鸿讲解。在一次画展中,徐悲鸿把白石老人的作品挂在自己作品的前面,标价也比自己的要高,并带头购买白石老人的作品。因有徐悲鸿的慧眼,齐白石这位艺术大师没有被埋没。 我常常想,假如徐悲鸿没有发现齐白石,抑或退一步说,即使发现了,却不去扶植,而是出于门户之见、出于嫉贤妒能,而去打压他,排挤他,甚至把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的话,齐白石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不仅齐白石,徐悲鸿还发现和提拔了黄胄等一大批优秀的草根艺术家。评价张大千时,徐悲鸿用了“五百年来一大千”,这是何等开阔的胸怀! 与徐悲鸿相比,当代美术界有些所谓的“伯乐”———当然是些头头脑脑的人物,他们的行为却显得很不怎么样了。他们本该以发现人才、培养人才为己任,但是却自以为是,以我为中心画弧;学武大郎开店选用人才;不求自己成功,但求别人失败。甚至“伯乐”打马,掐马,祸害马,糟蹋马;骑在“马”上作威作福:你不是千里马吗?那好,我非让你变成小绵羊! “千里马变成绵羊”的故事,我在孩提时代就听过:说是有一混账牧主,一天偶得一匹宝马良驹。这匹马不仅高大英俊,力大无比,而且还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可混账牧主嫌千里马太显赫、跑得太快、吃得太多,嫌它逞能不听话,于是残忍地约束它、鞭打它,让它终日关在羊圈里抬不起头来。喂草时,让它吃得与绵羊一样多,多吃一口就鞭笞;行走时,让它走得像绵羊一样慢,多走一步就挨打……到后来,这匹稀世宝马变得骨瘦如柴,举步维艰,连绵羊都骑在它头上作威作福,终于有一天,它再也没能站起来。 牧主迫害千里马是因为他不识马,而时下,我们的书画界有一些“牧主”,他们识马,却极力害马。我认识一位刚刚退下来的某市美协主席,他在任时曾训斥一名手下的年轻画家(该画家在全国获了个奖,但是不属于他的门派):“我知道你是千里马,但我这个伯乐一定会让你变成听话的绵羊!不是说‘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吗?在我这里你不会,当你要发光时,我会用土把你埋上,让你永远发不了光!在我面前,是虎必须老老实实蹲着;是龙必须老老实实盘着!”结果,那匹年轻的千里马,在老“伯乐”的不断打压下真的一直没有出头。 这些混账“伯乐”们,在门派之争、权力之争时,往往都会变得疯狂变态,不知有多少千里马在他们的束缚下变成了绵羊,变成了呆子和傻子!在他们的手下,中国美术界不知又少了多少个齐白石、黄胄…… 当然,书画界的“伯乐”们也有发现“千里马”的时候。不过,他们要看此马的“三力”:一看权力,比如说“千里马”有没有可利用的权力(如家庭背景:有没有当官的亲属,尤其看有没有当大官的);二看“钱力”(绝不是潜力):家里是否有钱?有没有财力买我的作品?我能捞多少银两?三看“亲和力”:是不是我的亲属?和我的关系如何?今后能否为我当好“托儿”等等。全面审定“马三力”,才可对“千里马”做出判断。 当然,“伯乐”们更希望“千里马”能主动发现“伯乐”,培养和造就“伯乐”,把“伯乐”的腰包装满,养得“伯乐”肥头大耳,舒舒服服。 “伯乐”靠“千里马”发财,“千里马”靠“伯乐”提拔,各取所需,才有了时下书画艺术界的乱象、跑调和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