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年油画家刘明亮相识近二十年了,从最初的同学到现在的挚友,多年来的交情让我深深地感动。这些年来,明亮总是乐呵呵的求学、创作、再求学、再创作。虽然画画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明亮却一路做来,既耐得住寂寞,又毫无怨言。按照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要“让生活充满温度”。
回顾明亮这些年来的求学、生活和创作经历,才发现这句话对他来说真的是再贴切不过了,是的,“让生活充满温度”。
刘明亮出生在泰岱山区的一个山庄,属于沂蒙山的余脉,很偏远的一个村子,我去过多次,每次回来都有很多感慨,也曾多次对友人说过这样的笑话:手机吗,时断时续,车吗,小心拖底。开始我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的一个小山村中,怎么就出了一个中国艺术研究院的博士,一个青年油画家!后来明亮讲起他小时候放牛的故事时,我才逐渐的明白,他说:“有很多次,我放牛的时候,爬到山顶,望着山的那边会不断的想:山那边有人吗?他们是什么样子啊?也放牛吗?并暗暗下定决心,等长大了,一定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个山娃子却是个追梦的人!
谁曾想到,这个梦一追就是二十多年。
先说求学的梦吧。对明亮这个山里娃来说,求学是他实现自己儿时梦想的唯一途径,也是他走出大山的捷径。当然,要将这个梦变成现实,所流的汗水、所经历的不眠之夜以及痛苦的求索,唯有画家自己知道了。明亮求学曲曲折折,甚至带点传奇色彩。听明亮说他的绘画启蒙是小时候比着连环画画孙悟空、猪八戒,而真正接触绘画则是在师范期间。之后又陆续考了大学、硕士、博士,期间经历了工作、求学、再工作、再求学的过程。即使如此,明亮也丝毫没有放松,当他拿到博士学位的同时,已经又做了一个十年计划:希望先用十年的时间在画面上做出新的探索,大有十年磨一剑的感觉。
要想做点探索,谈何容易。这种痛苦在其硕士期间表现的最为明显。期间他曾跟随导师毛岱宗先生研究印象派、研究儿童画、研究格式塔心理学、接触佛学,也曾自做过颜料,直到毕业才明白,从艺的路很长,长到一生,同时,从艺的路又很孤独,需要走自己的路。随后,博士期间又一头扎进艺术人类学,学会了将艺术放到社会和文化的背景下去看待。中国艺术研究院三年的博士生活中,聆听了众多大家的讲演,参观美术馆、观看展览,让明亮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不足,也越来越愿意聆听同行和朋友的意见。有次我们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候,明亮提到慧能说过的一句话,说自己很受启发:“上上人有下下智,下下人有上上智”。此番话,让我更明白了明亮的为人和为学。
明亮为人憨厚朴实,对人热情,无论老朋友、新朋友,都以诚相待。明亮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当有机会的时候,一定多做公益事业。让我心动的还是明亮对生活的满足。其实明亮为绘画放弃了很多,包括常人看来安逸富足的生活,对于这一点,明亮没有丝毫的后悔,因为他有自己的理想国,有着绚丽充实的内心世界。
有了这样的心性,明亮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是合格的。我想他的生活不仅充满温度,更充满了天真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