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位著名的政治家、书法家和学者。他的《广艺舟双楫》求新尚变,为晚清书法艺术的发展开辟了新的天地。可以说,《广艺舟双楫》给中国的书法艺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具有深远的文化意义。康有为提倡临习六朝碑刻,力斥帖学的披靡之风。当然,他的论述也不失有一些偏颇和激越之处,如他的“扬碑抑帖”、“尊魏卑唐”等态度和结论引起了当世及后世学者的诸多争议。但这并不影响《广艺舟双楫》在书法理论中的重要地位。
《广艺舟双楫》全书分六卷,分别从书体源流、碑品评论、用笔技巧、学书经验等几个方面阐述了他的书学理论。其中的核心思想便是“法古”与“尚变”。
纵观全书不难发现,一个贯穿全书的思想便是“求变”。康有为认为“变者,天也。”在后人对文字的使用过程中也可以看到“由繁入简”的变化过程,康有为认为这是人的本性使然。这一点与康有为的政治情怀不无关系,康氏一生致力于变法图强,因此当其壮志未酬,政治上的苦闷郁结于心时,在这本书学理论著作中,政治上的“尚变”思想便会很自然地融入其书学理论,进而成为其书学理论的主导思想。
“尚变”也可以理解为是康氏书学理论的目标。目标的明确势必要求有相关的实施措施的出现。于是康有为将“法古”的思想提出,使其成为“尚变”的门路和途径。表面上看,“法古”与“尚变”是一对矛盾:既要求新求变,为何还要效法古人?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吗?
其实这里的“新”与“古”只是相对的。康有为是要人们学习“古”中的奇趣,进而求得“古风”下的变革与创新。康有为将书法的发展过程做了时代的划分。他认为在唐以前的书法为古体,唐以后的书法为今体。古体书法的巅峰时期即为魏晋南北朝时期,因为此时篆隶真草诸体已备,而唐以后的今体在字体上已经鲜有建树,其书法成就只是个人风格的开创,如“颜体”、“柳体”等。康有为认为:“至于有唐,虽设书学,士大夫讲之尤甚。然缵承陈、隋之余,缀其遗绪之一二,不能复变,专讲结构,几若算子。截鹤续凫,整齐过甚。欧、虞、褚、薛,笔法虽未尽亡,然浇淳散朴,古意已漓;而颜、柳迭奏,澌灭尽矣!”今体书法既是如此,那么摒之弃之亦不过分。
康有为还指出:“吾闻人能书者,辄言写欧写颜,不则言写某朝某碑,此真谬说。今天下人终身学书,而无所就者,此说误之也。至写欧则专写一本,写颜亦专写一本,欲以终身,此尤谬之谬,误天下学者,在此也。”认为书法不是单单临习一个人的风格就能学好的,就算是临习得再相像,也终不是自己的风格。因此要“所见博,所临多,熟古今之体变,通源流之分合,尽得于目,尽存与心,尽应于手,如蜂采花,酝酿久之,变化纵横,自有成效。断非枯守一二佳本《兰亭》、《醴泉》所能知也。”而要做到这一点,无疑就要“法古”,取法南北朝古碑和学习古人的笔法和其他技法,然后在深入学习古人的基础上,加以个人的发挥创新,就能写出雄强、质朴、古趣盎然的新书法。“法古”只是“尚变”形式和途径。
“法古”的主要措施具体来说就是“扬碑抑帖”和“尊魏卑唐”。当然,这并非康氏的首倡。阮元、包世臣早就有相关的“扬碑抑帖”之论的提出。不管是“扬碑抑帖”还是“尊魏卑唐”都是为其碑学理论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