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馆艺术团的大妈们在来福士广场跳舞
近日,一组“北京大妈街头持枪跳舞‘打鬼子’”的照片在全国范围内被大量转发,这一消息被网友们评价为将广场舞跳到了“极致”,并引来了种种争议,点赞和批评的两拨儿人马甚至在网上吵了起来。
但作为当事人的“打鬼子”舞表演团队对此却毫不知情。团队成员都是老年人,不怎么上网,他们被告知自己编排的舞蹈在网上广受好评。
据了解,这支舞团已经成立多年,在北京广场舞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甚至有企业给他们提供赞助并邀请他们外出演出。而对舞团成员来说,广场舞既是他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也是他们的骄傲。
近日,北京街头的一支“打鬼子”舞在网络上走红。不同于一般的广场舞,“打鬼子”舞有自己的情节,演绎的是“抗日军打鬼子”的故事。据了解,这支舞的表演者和创作者们都是退休的大爷大妈们,他们给自己的舞团起了一个名字——南馆艺术团。
南馆艺术团的大妈们在来福士广场跳舞
在来福士广场,几十个大爷大妈或手拿步枪、或挥舞着大刀列队行进,一个头戴日本军帽的“鬼子”拿着枪弯腰鬼鬼祟祟地出现,最终,在“抗日军”的“围剿”下,“鬼子”只好举手投降——近日,北京街头的一支“打鬼子”舞,在全国火了一把。
“神经病”,这是不少年轻网民对这支“打鬼子”舞的评价中出现频率很高的词汇之一。有网友表示,这么大年纪的人在街头做这样的事情,看着有点傻。一位腾讯微博网友认为,这件事有故意博眼球之嫌。在一片叫骂声中,有人看不下去了,认为负面的评价太过苛刻。很快,网友们分成两派,有人言辞激烈地表示真是受不了广场舞了,有人则指责批评者说得太过分了。双方甚至还互相对骂起来。
57岁的老郑是南馆艺术团的组织者之一,编排、表演了“打鬼子”舞的正是他们团队,至今他们并不知道这支舞在网上掀起的舆论风浪。
老郑介绍,这支舞名叫《地道战》,是去年编排的,已经跳了一年了。南馆艺术团的成员共40多人,大家有很多共同特点:都是街坊朋友、都是老年人、爱跳舞、不怎么上网。所以,当大批媒体来到广场上采访他们时,他们有点困惑。周围的观众和一些媒体人跟他们解释说,“打鬼子”舞现在在全国火了。
“火了?!大家都怎么说的啊?快跟我们说说!”他们笑得很骄傲。“都说挺好,特好。”周围的人回答。
老郑和其他团队成员相信了周围人跟他们说的话。在他们看来,自家艺术团在北京的广场舞团队里一直是有着名号的。南馆艺术团至今已经成立了多年,围观的观众最多时能达到300人。
这一庞大的观众群还吸引了不少企业找上门来。老郑说,现在他们的服装、板凳和乐器等配套用具大多来自企业赞助。有时候,一些企业还会请他们到外地演出,北戴河、兴城等地他们都去过。而这些,都是“打鬼子”照片火起来之前的事。
随着网上“打鬼子”照片传播得越来越广,他们的观众也出现了变化。
在往常,南馆艺术团的观众年龄在40~70岁之间。尤其是在北新桥、簋街一带居住的东城区的老人都知道他们,吃完晚饭散步时都会凑过来看看又跳了什么新舞。如今,男女老少的观众都有,有人甚至从别的城区赶过来围观,很多年轻人自称是从网上听说后过来凑热闹的。
本来,南馆艺术团为了保证观众的新鲜感,每天都表演不同的曲目,而这几天,他们必须每天表演“打鬼子”。
老郑说,前几天,他们已经跳完了《地道战》,有十几个刚来的观众不干了,说自己大老远跑过来就是要看这“打鬼子”的。商量之后,团队只好返场,把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鬼子”再“抓”回来,重新“打”一遍。
老郑觉得,以前老观众多是因为跟他们都是一个年代的人,团队每次选曲时,就喜欢选他们“那个年代”的流行曲,比如《红色娘子军》、《英雄儿女》、《草原上见到毛主席》、《骏马奔驰保边疆》等,这次火了的《地道战》也是其中之一。“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对这些歌曲很有感情,这代表了我们的青春。”
老郑回忆,有一段时间,他们为了赶潮流,换了别的新潮的曲子,很快就被周围的老观众提了意见,让他们改回去。从此,军舞就成了南馆艺术团的特色。
之所以叫“南馆艺术团”,是因为他们刚开始跳广场舞的场地是在南馆公园内。那会儿,成员一共才十几个人。随着成员的逐渐增多,团队里分出了口琴师、鼓乐队和舞蹈队等多个小分队。
而到底该怎样跳舞,大家也都绞尽了脑汁。编舞的负责人从网上找到曲子并编好后,大概排练个3天左右就开演,一周至少要出一个新节目,“每个月都要吹坏两个口琴”。
就连周围的大使馆也找过他们演出,团队成员为此奉上了国际友人“特供版”,跳起了《喀秋莎》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老年人缺不了这个。”老郑说,他们这些人退休后,感觉被社会抛弃了一样,天天都过着脱离社会的生活,很多人的心态也变得不太好,埋怨子女不经常回家看看,有时候一周下来他们都没机会跟别人说上十句话。
而广场舞这种集体性的活动,让老郑他们每天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一个大集体里,由于是在公共场所,在这种氛围里,大家想作出锻炼的舞蹈动作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天天这么跳下来,很多人的身体比退休前还好。
“我们心态好了,子女也解脱了。”老郑觉得,一起跳广场舞的老兄弟姐妹们,跟自己有共同的生活背景,大家都到了一定年纪,子女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没有了工作可以去操心,都觉得很寂寞。跳舞成了他一天中最盼着的时光,这让他觉得不再被社会抛弃。
老郑认为,广场舞扰民这一情况可以有协调的空间,比如跳舞的人可以选择离住宅区远一些的场地,跳舞的总时长控制在一小时左右,且选择在不吵人的时间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