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阗玉石苏州工双双如意
近来看电视新闻,看到疯狂的石头和阗玉石(今往往写作和田,误),如今身价百倍,于是就有很多人租了大型机械在河床上肆意挖掘,深挖至十几米几十米,把挖掘出来的石子重新筛拣的疯狂场面,甚矣,钱之魔力有如是者。
据《西域闻见录》载:“其地有河,产玉石子,大者如盘,如斗,小者如拳,如栗,有重三四百斤者,各色不同;如雪之白,如翠之青,如蜡之黄,如丹之赤,如墨之黑者皆上品。一种羊脂朱斑,一种碧如波斯菜,而全片透显者尤难得。”
这种来自天山山脉的石子,经冰雪融化和水流冲刷,与其他石头泥沙一起进入河道,经过千百年的运动和沉积,散落在发源于当地的河流中。清朝,和阗的采玉一直是官方专利的行为。《西域闻见记》对于采玉的过程有详细的描写:“河底大小石,错落平铺,玉子杂生其间,采玉之法,远岸官一员守之,近河岸营官行,派熟练回子,或三十人一行,或二十人,截河并肩,赤脚踏石而步,遇有玉子,回子即脚踏,一知之,鞠躬拾起,岸上兵击锣一棒,官即过硃一点,回子出水,按点索其石子。”
这样的采玉方式全凭有经验的采玉工的脚底感觉,采到的玉必定是最好的和阗白玉的子玉,然而对回民采用类似囚犯的管理,则白玉上凝结了无数采玉工的血汗与辛酸。同时,这样的采玉方式也必然遗漏了很多的玉石,为后人留下了再开发利用的余地。
明代采玉却并不由当地政府垄断,而是当地土著的专利。《天工开物》:“凡玉由彼地缠头回,或溯河舟,或驾橐驼,经庄浪入嘉峪,而至甘州与肃州,中国贩玉者,至则互市而得之,东入中华,卸货燕京,玉工辨璞高下定价,而后琢之,良玉虽集京师,工巧则推苏州。”这段话还起了一个意外的作用,即苏州琢玉的名气,真是不想出名也不行了。
苏州作玉的特点,在“工巧”两字,统称为苏州工,吴人心智机巧,于斯可见。工是精致,巧即能借助玉石的天然形状及结构而成各种巧妙的设计,所谓巧夺天工,巧乃是琢玉的最高境界,把先天不足,提升到有意为之,化瑕为宝。至今作场中学徒称呼师父,不叫师父,而呼“先生”,与其他手艺业有别,这是乾隆时一班玉工,为皇帝琢玉荣归后沿袭的风气,表示“琢玉”是件清高风雅的行业,故师父必须称呼“先生”。
如今在苏州,城南之南石皮弄聚集了无数的琢玉工场,每天机声轧轧,精美玉器,纷纷诞生。玉工之有名于时者,往往敛手不为,开起了工场,聘请玉工制作,产品归属自己名号,俨然成了老板,老板与工人之间已经不是以前单纯的学徒与师傅关系,而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了,先生的称呼也就不行于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