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18日,北京故宫博物院第一次收藏当代翡翠雕刻——由胡焱荣先生创作的两件翡翠雕刻作品。即使在翡翠价格的飞涨已经让市场惊呼的当下,这两件作品的价值也是惊人的:估价超过10亿元。
故宫收到胡焱荣先生赠与的两件翡翠雕刻礼物,列为永久馆藏,让中国的翡翠艺术和市场,都开始重新认识翡翠的价值。同样进行翡翠雕刻创作的艺术家、中国文物学会书画雕塑专业委员会会长刘人岛在看到胡焱荣的这两件作品时,他明白那是所有同行想都不敢想的创作。
“国内几乎没有一个艺术家,能够有胡焱荣那样得天独厚的优势。”刘人岛说。胡焱荣的家族,在缅甸经营了上百年的翡翠开采和交易。1988年,23岁的胡焱荣读完大学的矿物学和哲学课程之后,他继承家业,成为家族18个翡翠矿坑的主人。但是他更愿意做一个艺术家。事实上,多年以来,他把产业的打理多半交给了妻子,自己则专心于翡翠的设计和雕琢。
因为坐拥18座矿坑的出产,在大多数人把翡翠的价值锁定在材质和重量的时候,胡焱荣的眼光已经超越了翡翠作为一种宝石的价值。用他的话说,翡翠只是他表达自己艺术理念的一种材质,除了它的特殊质地和珍贵价值,翡翠与泥土并无分别。所以,胡焱荣会用三年的时间,将一块八九公斤的冰种三彩翡翠的大部分珍贵翠色琢去,最后剩下不到一公斤的,是一叶洁白的枯荷,脉络分明,看上去仿佛轻如鸿羽。
翡翠的身价扶摇直上,其实不过近300年的事。在乾隆以前,翡翠一直不被认为是珍贵的宝石。据清宫档案记载,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地方官为祝乾隆寿辰,进献翡翠瓶一件。这是清宫中最早出现的“翡翠”字样。两岸故宫800多件翡翠雕刻中,最著名的无疑是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翠玉白菜”。
在传统的审美中,翡翠雕刻的作用,是表现石头的光影和剔透。清代收藏家、鉴赏家唐荣祚在提出翡翠鉴赏标准的时候说,好的雕琢工艺,须让翡翠“磨砺滋莹”,“色以光而愈丽”,充分发挥翡翠本身材质之美,而巧夺天工的设计,被放在最后一位。
胡焱荣却认为作为艺术品的翡翠雕刻不同于一般的珠宝设计。材料的价值珍贵,但是更重要的是艺术价值。“很多国际品牌,用了大量的宝石、钻石,但是并没有人说它是艺术品,因为它不是独一无二的,不是有人文精神的。”胡焱荣说。在这样的评价标准下,大部分翡翠雕刻和珠宝,都只能被视为工艺品。即便经过匠心独运的设计和雕琢,也只是为了更加清晰地表现和烘托石头本身的美。而在他看来,好的翡翠雕刻,是用翡翠的材质之美,去表达艺术家思想中的美,让人忘记这原本是一块翡翠。
大陆的翡翠市场似乎还没有为胡焱荣这样的艺术家准备好一个舒适的座位。2009年到2011年,随着翡翠矿石开采越来越少以及大量资金涌入,翡翠的价格如同坐上火箭。一块上好的原石,一年之内就可以在原价后面加一个0,而且依然供不应求。
但是业内人士担心,这一轮由于行业外资金大量涌入带来的飞涨,会随着欧洲债务危机的深化走向低落,中低档的翡翠价格可能在未来下跌。而这恰恰是市面上最普遍的翡翠收藏。
“价格在几百万至一千万左右的翡翠,包括手玩把件、手镯之类,是市场上最受欢迎的。”苏富比拍卖珠宝专家朱燕仪女士说。原先,人们追捧的是满绿,如今无色、墨翠或者紫罗兰色的翡翠也开始受到欢迎。
除了手镯、项链等翡翠饰品,传统的工艺摆件依然是翡翠收藏的主要对象。但是高端翡翠永远是稀缺品,对收藏家来说,也是最值得收藏和欣赏的。“国内高端藏家的眼光还没有打开。”刘人岛先生评价说。大多数时候,收藏家们还是在按照重量和材质来计算翡翠的价值。即便在胡焱荣的富御翡翠珠宝公司,最受欢迎的也是“水头很好”的翡翠饰品,以及传统题材的摆件,比如佛像。
故宫玉器研究员徐琳在接受采访时感叹,中国古代玉器在每个时期都有鲜明的时代风格,而当代的玉雕艺术只有仿古,没有时代特色。“毫无疑问,当作为艺术品的翡翠展进入故宫博物院,进入大众视野,国内的翡翠雕刻和市场都会受到新的启发。”刘人岛说。
一件翡翠艺术品的诞生:
第一阶段:构思、审料、设计、勾样。
第二阶段:切形、做坯、做出内外轮廓。
第三阶段:粗雕、精雕、琢磨细节。
第四阶段:抛光、配座装匣。
翡翠雕刻的收藏法则:
材质:翡翠本身的材质无疑重要。水头好的翡翠,譬如是冰种或者玻璃种,即使是无色,也是价值不菲。
技法:有好的雕工,能够运用原石本身的颜色材质,与创意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传统对翡翠雕刻的要求。
艺术性:突破传统,加入更多的当代审美创新和人文精神,才是真正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