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模子

□李立华

旧时过中秋，自制月饼几乎是家家户户一个不可缺少的节目。打月饼的模子，便成为当时百姓人家不可缺少的生活用品。月饼是自制的，一家有一家的特色，打月饼的模子自然也是形状各异、千姿百态。河北有位民间收藏家以搜集月饼模子为乐，十多年间潜心寻找，藏品多达500余种，不同年代的月饼模子，花样之繁多，令人叹为观止，每一件月饼模子都堪称精美的民间工艺品。

中秋节，承载着人类企盼团圆的情感。月饼作为节日食品，其文字和图案都体现了丰厚的文化寓意。月饼有文字可考的历史在北宋，苏东坡诗中有“小饼如嚼月，中有饴和酥”。因此，月饼模子的历史似乎也应追溯到宋代。但流传至今的月饼模子，较为常见的是明清时代的产物，这可能与其材质的耐久性有一定关系。民间的月饼模子多为木质，且多为杜梨木所制。杜梨木又叫“杜木”，木质细腻无华，横竖纹理差别不大，适于雕刻，除用于制作月饼模子外，更广泛用于雕刻家具和印章。

月饼模子的形状多为圆形，也有正方形、椭圆形、莲花形、桃形的。同时，月饼模子上大多雕有一圈形状规则的花边，饼面图案显得规整而雅致。另外，“福禄寿喜”等喜庆词也被单独雕刻成字，搭配月饼模子使用。月饼模子图案、形状以及字样的变化，一方面体现了制作工艺的多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区别月饼的不同馅料。常见的月饼模子，直径在三四寸左右，小的一般一寸，大的则达1.5－2尺。天津艺术博物馆近年征集到一块直径约1尺的月饼模子，据说可以制作出2.5公斤的大月饼！这块百多年前的月饼模子，不但工艺精致，中秋节文化寓意也十分丰厚：图案中间为月宫琼楼，里面嫦娥起舞、玉兔捣药、吴刚伐桂……主图周围，又按季节不同，雕刻了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时花，刀法细腻、布局精当，称得上是月饼模子中的极品。

月饼模子既可收藏，还可以用于装点居室。我熟悉的一位戏曲演员，将家居布置成田园风格，一面青石垒砌的墙壁上，垂挂着一组长长短短的月饼模子，本色的木与粗粝的石墙相映成趣，装饰风格十分别致。另外，月饼模子还可以用于月饼制作。2004年中秋节，江苏徐州的一位收藏家，拿自己收藏的一枚明朝万历年间的月饼模子，请食品厂的师傅制作了一批月饼，由此还原了400多年前月饼的本来面目，这枚月饼模子是极为少见的“狮子滚绣球”状。那年冬天自驾去山东游玩，路过一个高速公路服务区时，发现土特产超市里出售当地农民制作的月饼模子，木质细腻，雕刻精致，让人爱不释手，买回桃形、莲形、鱼形模子各一个。第二年中秋节，从网上下载了个方子，亲自动手做月饼。自制月饼虽不如买的月饼看着漂亮，滋味却格外香甜，每当包着馅料的面团从模子里“磕”出来的那一刻，尤其令人开心。

月饼模子看似不起眼，却可赏可藏可用，其中大有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