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里很多人都是画画的,而且画画的女性特别多。我的两位姐姐苏华和苏家芬是上世纪60年代的大学生,我比她们略晚10来年,遇到的共同情况就是当时学美术的女性特别少,有时候一个班上连一个女学生都没有,最后能坚持下来的更少,而我们三姐妹却从那个时候画到了今天。
在我们三个人里,大姐苏华画国画大写意,二姐苏家芬画水彩,我画小写意。虽然我们是姐妹,但是性格、年龄、阅历都有不同,所以对美的感受和体会也不同,画出来的东西也当然不一样。这完全符合了艺术的规律。
我们的妈妈晚年还坚持画画,并把画画作为她生命最后的支撑。大姐有意或无意中也传承了妈妈成为“豪放派”。
二姐画的水彩画作品里既蕴含了很强的力量,又有极为漂亮的色彩。对于色彩,女性比男性更为敏感,就像在画画课上,老师说“光”跟“芒”不是一回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画出“芒”。这种对色彩的敏感是与生俱来的,二姐从小就有很强的色彩感,之后通过专业的训练能将其表现出来。所以她最后选择了画水彩。
我可能内心比较细腻和敏感,所以自然而然成为“婉约派”。小时候我非常喜欢文学,最崇拜的是作家而不是画家。
开始创作时,更崇尚人物画,就是因为人物画更能表达喜怒哀乐的情感。后来我逐渐转向花鸟画,虽然画面没有人出现,但是具有强烈的人的气息。这在意境上是抽象的,是人所共有的感受。中国画就是“拟人画”,有情感的花鸟画跟没有情感的截然不同。
不过,国画属于“慢熟”的艺术,画家起码要到五六十岁才成熟。所以在走向成熟的路上,我还在尝试和变化。以前我钻研撞水、撞粉的技法。我们的花鸟画里很适合用撞水、撞粉来表现,要是画黄土高坡,那就得用上枯笔、墨分五彩。不过,撞水、撞粉的技法也有其局限性,所以这一两年我在这基础上又开始新的探索,主要在生宣纸上用线条表现小写意,尤其以兰花的题材为多,未来希望把这种探索与撞水、撞粉结合起来。
我曾在美术馆工作20年,分管馆藏书画,有幸与古代书画相对,吸收古代艺术的气息,与古人对话。我希望能做一个“站在巨人肩膀”的画家,不断探索,成为中国历史长河里一朵闪光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