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泰戈尔像》
中国画在变革初期,是以引进现代的写实传统为其发展基点的,这从革新派第一代画家的艺术主张中不难看到:“我所谓中国艺术之复兴,乃完全回到自然师法造化,采取世界共同法则,……(《徐悲鸿艺术文集》(下册),台湾艺术家出版社,1987年版,第531页);中国绘画与中国文学的革新亦是从同一条起跑线上起步,但它们所走的革新之路却大相径庭。造成这种不同结果的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美术界对于文化认同上的反复,对中国绘画现代化重要性认识上的模糊,以及中国绘画于社会的边缘化。中国画的现代与否和社会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关系,也导致水墨画研究基本不在当下主流美术研究的视野之中。
我们知道,水墨画的工具和材料特性是产生写意风格的物质凭借,古代文人画家在这块领地中已经做了许多创造性的发挥。但这种发挥均是顺延着这些物质材料的特性展开的。这种展开顺应强化了文人画在生宣纸上写意的一支,而施彩和在熟宣纸上刻画的一支被轻视淡化了。但写意文人画并非中国画的全部,特别是在唐代以前刻画、施予“明丽重彩”是中国画的主流。顺应材质进行创作是绘画遵循的法则,即便是油画也有其顺应材质施与创作的一面,不同风格的画家在画布底子的处理上皆有不一样的理法。油画也至少具有刻画与写意的两个面相(印象派一支即是写意);近现代中国画革新以来,画家们质疑中国画画材,实则不然,中国画材历经上千年的演进与积淀已经相当成熟,是东方绘画主要物质母体承载,其特征性难于取代,问题在于画家违背物质材料特性进行创作实践,其结果自然是矛盾的,也难以使技法有真正意义上的创新突破。于生宣纸上抒情写意,熟宣纸上写实刻画,再还原于物象以色彩的真实,中国画现代化新局面必将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