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集》/李人毅绘
夜泊清客浸兰舟,
不载塞上半点愁。
书丹怎顾黄昏晚,
一枝一叶画扬州。
扬州写生最惬我意的还是站在欧阳修苏东坡师生旧居院内的梅花树下和古柏旁,去追寻文化名人的文化作为;在金农的寓所和郑板桥登船的码头上,以及在红桥修褉的聚会场所,感受文人画内涵,沿着扬州历代文化名人的步履来体验画意的来时路和诗情原生态。这使得我很专注,在《雅集》一画中写到:
夜泊清客浸兰舟,不载塞上半点愁。
书丹怎顾黄昏晚,一枝一叶画扬州。
在扬州这半年多里我多次拜谒平山堂,在欧阳祠流连忘返中画着写着,在祠边画竹而作的《平山高阁挽秋风》便是其中一首:
庐陵杳邈千载梦,烽烟钟磬总成空。
平山高阁今犹在,留取青筠挽清风。
在这里古柳垂暮,秋草葳蕤,仍然荡漾着遗音逝语和古曲新声,能够一坐就半日多,一笔一笔画着景观的同时,赏读和倾听一个个人文聚成、诗画流芳的鲜活的掌故,是一种难得的幸事,也理解着古代画家和文人们诗画同修的‘初心’。创作中,往往因画面局限难以充分表答主题思想时,为画作题诗能提升艺术境界,加深作品的文化内涵。只是当今艺术家用两种艺术形式的不多,没有形成文化氛围。文人画家诗书画交融的集大成者当属郑板桥,在这首《竹下满地金》中,写的是扬州冶春苎萝村船坞旧址的现貌,这是郑板桥与船娘留佳话之处,我敢诗之,应属班门弄斧了:
立冬过冶春,细雨净埃尘。
风摆梧桐醉,竹下满地金。
为画作题诗我已经坚持了多年,但是唯有在扬州做得如此的密集,边画边题记录着难得的主题创作。把写生当做创作来搞,还来源于我对写诗的兴致。这兴致来自亲身感受,我在风雨中画竹时,见到行行雨珠顺枝叶滴淌着,感受“筠篁无言洒泪痕”的悲凉和凄苦,还有“顶寒破土斗朔风”那新笋的顽强生命力。几天前新笋刚破土,不经意间已经在寒冬腊月高扬而起,嫩梢挑月了。这种生命力,使人升华着对竹的精神的崇敬。在《新枝傲寒图》中写到:
秋篁逢寒能忍冬,翠叶枝头傲北风。
君子生来敢涉险,新竹破土霜天中。
《一度春秋》记录了这种生生不息的状态:
劲节凌云傲岁寒,家道高清子孙绵。
鳞甲自有惊天力,一度春秋又千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