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海风作品
而后,人类在科技的高速发展条件下,快速进入“深度现代社会”,这个“去灵性”色彩浓厚的社会生存形态里,开始将艺术与社会群体的心理动态方向挂钩,艺术,开始纯技术性地,试着不断去站在一切主体社会心理动态方向的对立面,以此技术性地应答出艺术的“反思”机制。
这样的艺术,其实已经不再如同现代艺术之前的一切艺术诉求:真实地关注内在自我的经验、超验与先验,并试图给出安抚或描述性的呈现。现代艺术之后的艺术,或者叫“后现代艺术”,它只是继承了曾经关注内在自我的经验、超验与先验的形式,因此,它看起来更加注重“自我”,却在本质上,离“内在的自我”越来越远。
艺术在现代主义之后,进入了一种强颜欢笑与技术谋略相结合的自我娱乐。人类个体在现代科技的辅助下,早已膨胀为“自神”,因而其实每个个体的人,都不再恐惧于“存在”及其意义这一命题。人类已经在这一方面累积了太多的知识与答案,这让个体的人类,成为了一个个得以“自答”的“先知”。人们通过互联网与搜索引擎,自行解决古老的灵魂设问,而将情绪的设问,投射给艺术。艺术也已然先验地准备好了各种答案与选择可能,这便是有关艺术的消费主义。
这个时候,在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里,可以说与远古保持着千丝万缕精神纽带联系的艺术史,已经阶段性地结束了。如今,艺术正处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价值模糊时代。在这样的时代里,最无效的艺术,其实就是对艺术史的模仿,因为它依旧是对经验的无意义重复。
人类艺术从远古开始,自模仿自然到模仿自身,最终,艺术开始模仿艺术史,这其实是一个不容易被警觉的死胡同。因为人们对艺术的合法性无法自判,因而对作为艺术家的身份合法性无法自判:艺术家既不再是古典主义的手艺人,也不再是现代主义的思想家。
艺术,正在成为人类文明事物里,第一个流离失所的精神“贵族”。
正是在以上的前提下,我们观看扈海风先生的架上艺术创作与实践,便能够非常清晰地,“看”清楚,他作为传统艺术家的,对经验的反叛,而若作为“当代艺术家”,又体现出非哲学意义,和作为手艺人的非诗学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