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下楼梯的裸女,1912,收藏于费城艺术博物馆
我在《大玻璃》上花了八年时间,同时也做一些别的作品,那时我已经放弃了画架和油画,我对这些东西觉得讨厌,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太多的画或架上绘画,而是因为在我眼里,这并不是一种必要的表达我自己的方式。《大玻璃》是透明的,这个优点救了我。当你画一张画,即使是抽象画,总有一种要把它填满的需要。我想,为什么呢?我经常向自己问许多为什么,从这样的提问里产生怀疑,怀疑一切。我的怀疑是那样的多,以至于到了1923年我对自己说:“不错,这个方式很好。”其实,我并没有在一个预计的时候放弃所有的事。我从美国回到法国,把没有完成的《大玻璃》搁下了。当我再回到美国时又已经经历了好多事。在1927年我结了一次婚,我的生活变得可观起来。在这件东西上我已经花了八年时间,那完全是出于愿意,是自觉地根据精确的计划做的,但除了这些之外,我并不需要它成为内心生活的一种表达——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在上面。可惜,渐渐地我失去了制作它的热情,它不再使我有兴趣,不能再使我在意。所以我不想再做了,就停了,但并不是突然决定的,我甚至想都没想,我就这么着了。
卡巴纳:这好像是一种对传统手段逐渐推进的拒绝。
杜尚:是这样。
卡巴纳:我还有一些事要问,当然,这不是什么新话题了,您对棋的热情……
杜尚:这不是什么正事,不过是有这回事。
卡巴纳:而且我还注意到,当您不画画的时候,您对棋的热情相当高。
杜尚: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