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贮器皿 罗马尼亚国立博物馆
中东的原料与中国的技艺造就元青花
在展览陆上丝绸之路的末尾部分,欧洲诸国所收藏的种种中国瓷器的色彩,已经让海浪的气息扑面而来。拉脱维亚远在波罗的海沿岸,却出土有9-10世纪的中国陶瓷。此件带把杯虽胎釉有中国器物特征,但造型却来自于中亚粟特的银器系统。
参与此展的欧洲地区国立博物馆送来多件瓷器参展,尤以青花瓷为主。青花瓷虽也见于陆上丝路,但欧洲所见的晚近产品,更能呼应的是海上丝路的主题。而中国瓷器沿丝路漂洋过海的故事,用阿曼的元青花为引子,最是合适不过。
阿曼苏丹国国家博物馆亮出的一件缠枝牡丹凤穿花卉纹大罐堪称镇展重宝。元青花,正是蒙元大帝国涵括东西的杰出创造。在元青花之前,中国地区的瓷器品位已然为青、白两色塑造,虽然亦不乏花纹,但或是刻画而成的含蓄纹理,或是不入方家法眼的磁州窑之类的民俗创造,彩绘瓷器罕见于主流审美。元青花的崛起,一举扭转了这一局面。有学者认为,这或是蒙古人“苍狼白鹿”的信仰所导致的色彩取向的变迁。
然而主观求变的实现,首先需要物质基础。关于元青花的起源,虽然观点众多,但制造元青花的钴料来源,大家却意见统一——就是来自中东的苏麻离青。展览中的元青花入藏阿曼国家博物馆的信息不明,但目前印度洋沿岸地区出土的诸多元青花证明,它的兄弟姐妹们,多有甫一出炉,便远赴重洋的情况。
瓷器远比丝绸沉重,通过陆路运输,成本高昂,量大价廉的海路成为最优选项。沟通东西的海路交通由来已久,沿海各地出土的早期证据虽稍显零散,但各地人群航海探索的努力毋庸置疑。最迟至唐代晚期,各地人群探索出的近海航路愈行愈远,终于将西太平洋与印度洋各自的海路网络连成一片,并同时留下了文献与实物的证据——那时,越窑青瓷和长沙窑瓷器曾是市场的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