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斯帖站在亚哈随鲁前》 ,约1628—1630年
在同一个展厅里能够看到阿尔泰米西娅绘画的其他意图。英国国家美术馆馆藏的《自画像:亚历山大的加大肋纳》、小幅的《自画像:女殉道者》(Self-Portrait as a Female Martyr)、《自画像:鲁特琴手》(Self-Portrait as a Lute Player)以及第二幅《加大肋纳》都作于1613年至1617年间,其中有三幅明显是描摹了同一幅构图。这四幅画在本质上都是阿尔泰米西娅对于自己外表的刻画。英国国家美术馆的《加大肋纳》微微地拉长她的脖子,柔化了她的鼻子,这是在油画过程中的一种理想化。在阿尔泰米西娅的杰作中,金发、宽脸以及特别的鼻子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这个现象引发了许多学者的讨论。展览图录认为阿尔泰米西娅频繁的自画像首先是一种实用的选择。在一封写给赞助人的信中,她抱怨了雇佣模特的高昂成本。也有可能,她对于自己美貌的运用与安圭索拉(Anguissola)等早期女性画家类似,通过精心制作的自画像,她不仅是美丽的人,还是美的创造者。
然而,不同于安圭索拉明显是在描绘自己,阿尔泰米西娅运用自己的外貌来表现《圣经》中的圣徒、罪人或是古典英雄,仿佛她是处于角色中的表演者。在《自画像:亚历山大的加大肋纳》的旁边,是她的《自画像:鲁特琴手》,画中,她似乎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吉普赛。这可能与佛罗伦萨的一个真实故事有关:一位“阿尔泰米西娅”穿着吉普赛的服饰舞蹈。
多亏了英国国家美术馆的收藏,《自画像:亚历山大的加大肋纳》最终将被悬挂于卡拉瓦乔的《被蜥蜴咬的男孩》(Boy Bitten by a Lizard)旁边。在这幅作品中,艺术家或许将自己当成了模特。
展览中最引人注目的一组作品,可能是阿尔泰米西娅以自己的模样来描绘那些陷入自暴自弃中的女性的画画。抹大拉的玛利亚(Mary Magdalene)成为了艺术家自画像的一大主题。《抹大拉的玛利亚的狂喜》(Mary Magdalene in Ecstasy)于2017年时被重新发现,这幅画描绘了一个罪人改变了信仰,她斜倚着,头向后,紧闭双眼。她的身体填满了整个画框,甚至有超出之势,这种亲近感让我们能够更多地去认同她的内在状态。阿尔泰米西娅的构图基于卡拉瓦乔的一幅作品,并将其进行了颠倒。作品介于感官情欲和宗教的自我牺牲之间,我们要如何理解这样的自画像呢?画中人物同艺术家本人的相似性让人感到震惊,这种震惊不亚于马奈的《奥林匹亚》刚刚问世时的反应,因为两者对于这位经典人物的演绎完全不同于先前的艺术家——无论是卡拉瓦乔的《抹大拉》,还是提香的《乌尔比诺的维纳斯》,都抹去了一个可以辨认出来的女性身份。而在这里,它带阿里的颤栗无疑更大,因为这是一位女性在描绘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