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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不孤——2023年度中国国家画院中青年艺术家邀请展:所见·未见 —— 卢志强作品展(组图)

2023-08-30 16:30 文章来源:中国美术报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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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志强,中国国家画院艺术家、国画专业委员会研究员,中国美术学院博士,福建省文化名家,闽江学者,福建师范大学讲座教授。

代表作品:《百年冰心》入选“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九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获奖作品海外巡回展”,中国美术馆藏;《跨越》入选“第三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中国美术馆藏;《建设中的巴基斯坦瓜达尔港》入选“伟大历程壮丽画卷——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美术作品展”,中国美术馆藏;《绣红旗》获得“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八十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优秀作品奖,中国共产党历史展览馆藏;《梦溪笔谈》(与尉晓榕教授合作)入选“中华文明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中国国家博物馆藏;《解忧和亲》与《传教士与东西方文化交流》入选“‘一带一路’国际美术工程作品展”,中国国家画院藏;《情怀》入选“美丽的事业——中国国家画院扶贫主题美术作品展”,中国国家画院藏;《光复福建》获得“福建省第七届百花文艺奖”一等奖,福建省美术馆藏;《渡》获得“第十三届浙江美术奖”金奖与“中国美术学院林风眠美术奖”金奖。


自序

卢志强

感谢画院安排此次展览,欣慰之余颇费踌躇,让习惯了安静与边沿状态的我感到力不能胜,且将在成就斐然的众家前出乖露丑,不免有“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的感慨。青丝渐白,方知画虽小道,殊非易事。绘画中的经典与文化的深层内容相表里,对内在史的深描也起作用。因此,治艺如治学,需要学识与文心。我艺不少习,之后虽长期耕耘其中,却收获甚微,困境在于肤浅。从创作中体验到的多是因匮乏和有限所引发的忧思与苦楚。忽想哲语:不要看自己过于所当看的。顿开茅塞,于是释然。堂奥于我虽遥不可及,寻艺之旅难免有失落的悲叹,但快乐的吟唱也来自途中风景和意外邂逅。

水墨人物画的材料属性与造型规则之间的张力,是画家在创作过程中时常要面对的。它具有落笔成形、笔到意随的特点。一般来说,风格越写实,表现空间就越小,因为造型的客观因素与笔墨的主观属性是矛盾的。我在创作中寻求造型与笔墨的合一,但常常顾此失彼——专注于造型,不免旁落笔墨;任由直觉,又沦于松散。在写实人物画中笔墨是依附造型的,因此,对造型的熟练掌握有助于画面形成内紧外松的状态,在构建素描与笔墨关系的基础上进行本体语言的延展。与山水画、花鸟画在古人经验和程式上开始,通过师造化得心源、熔铸意象、回归内心不同,人物画在承续传统文脉的同时具有入世情怀,天然地带着对周遭环境的敏感和对现实人生的关切。优秀的写实画家总是将笔下人物当作精神肖像来创作,指向人的丰富性。既包含对外在的生理特征的表现,也包含对内在的社会、文化、心理层面的揭示,达成形象意义的阐发和生存图景的个别展现。

画面中的显与潜、秀与隐是图形与情感的内在关系。任何直观表达都必然是有限和不完美的,因此不同的艺术门类都往往在形式之外给接受者提供解读空间——所谓“含不尽之意于言外”“情寓于象”是也。画家不仅画眼睛所见之物,也通过作品指向自我和内心,在平面上表达心理体验一极,将未见的潜意识层面体验通过作品的“灵晕”呈现出来。正如传统绘画中的梅兰竹菊,经过画家提炼已经不是原来的眼见之物了,而具有心灵化的象征意味。刘熙载《艺概·词概》有妙喻:“山之精神写不出,以烟霞写之;春之精神写不出,以草木写之……”同样,在绘画中宜以形象表现“精神”,以有限表现“无限”,去呈现模糊、遮蔽的话语,使精神物化。画家有时在自己营构的世界里将意图和话语隐藏在背后,达成与观者之间的默契。憧憬是人类精神的重要向度,是对意义的唤起、对超验价值的仰望。于我而言,艺术之思在别处和彼岸。这种精神向往也许是寻找还乡之路的生命体验,是对被异化自我的陌生与疏离。为了摆脱自身局限,我对音乐有跨媒介仰慕和出位之思,在意象选取过程中常常沉潜于这种内在连续、时间与空间共生的形式中,产生通感,获得精神能量暗示。从巴赫赋格的深刻境界到贝多芬交响乐的崇高旋律;从肖邦夜曲的恬淡静寂到拉赫玛尼诺夫钢琴协奏曲的忧郁感伤,或宣明率露、或浅吟低诉……音乐史中的经典非常密集地构织了内在一维,那种化瞬间为永恒的哲理沉思,既是个体生命的回声,也是人类精神的深刻记录。我借助音乐想象陶醉于宏大题材的图形轮廓,也在作品中呈现自我呢喃和呓语,从音乐的各类曲式结构,如交响曲、奏鸣曲、变奏、复调以及对位方法中得到启迪,调节画面黑白、虚实、疏密、起伏。

如何在熟悉的题材中找寻熟悉之外的陌生与新鲜,给予常见的对象以新的表达方式,是绘画创作的常新话题。传统程式是前人无数经验形式化和经典化结果。文随时变,王国维在《元戏曲史·序》里深中肯綮地说:“一代有代之文学,楚之骚、汉之赋、六代之骈语、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皆所谓一代之文学,而后世莫能继焉也。”随时代产生的艺术形式既是为了表现新内容,也是更替在审美中日渐僵化的旧有程式。我们身处信息化时代,对时空的感受与以往有很大不同,不能简单因循前人经验。杜牧在《樊川文集》中指出:“丸之走盘,横斜圆直,记于临时,不尽可知。其必知者,是知丸之不能出于盘也。”在古典社会环境中,“盘”可比之为系统整体,“丸”可比之为内部动力。尽管“丸”的动向横斜圆直、不尽可知,但“丸”始终不能出传统框架之“盘”。在当代文化语境中,“丸”显然是跳出“盘”外了。画亦随时序而推移,绘画中的经典是不同时期画家对自身与前人反思的结晶,呈现了个体与自身与传统历时与共时的复杂互动。尽管如此,传统始终熨帖我们,仿佛我们与母语之间始终存有无意识的久远亲密感。回望历史,总会让人油然产生一种“不尽长江万古流”的文化思乡愁绪。传统是活态的,中国画的文脉蕴含深邃,我们从中可以汲取可资转换的、包含现代因子的观念与视觉资源,为个体的视觉言说、个性化的语言构建与实验提供历史语境。实验意味着对已知的突破、对未知的探索,意味着陌生感延续进了语言,意味着在话语体系中思考传统中国画的当代表达。

责任编辑: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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