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出身于浙江名门世家,他是唯一一位以华裔艺术家身份进入新西兰Portfolio,PetersMuirPetfard,Flagstaff主流画廊的画家,并自1998年起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及新西兰连续举办数十次个人画展,是新西兰收藏率排名前十位的艺术家之一。他的作品被美术馆、博物馆、新西兰国会大厦、总督府等公共机构及私人收藏家大量收藏。晨晓被誉为新西兰当代唯美表现主义的代表艺术家,其作品被收入到新西兰中学的教科书中。
美院门外的“艺术盲流”
1985年,29岁的晨晓是以一种非常特殊的身份参加被后世青年津津乐道的“八五新空间”画展的,与画友张培力他们不一样的是,晨晓并不直接归属于“新空间”后面的美院新生代学院画界力量。此时此刻,他是一个孤单而执拗的“艺术盲流”。
上世纪50年代末,晨晓出生于杭州一个传统知识分子家庭。在杭州故居,那幢古色古香的西湖边庭院内,在六和塔畔之江大学担任教授的外公所留下的万余册藏书成了他的中小学课本,伴随他度过了孤单但并不空虚的童年时光。70年代,晨晓迫于时代形势辍学去温州打工干活,“那种平凡单调的日子更加地燃起了我对艺术的渴望及热情。”于是,晨晓决然冲破重重阻力,准备美术院校的考试。但是,上天弄人,“他们说我有色彩障碍。”晨晓面对此番论断瞬间哑然。
大学之梦的阻断并未减少晨晓对艺术的狂热及追求,他说,“大自然和社会是我最真诚的老师,我要用同样的真诚去寻找他们,访问他们。”于是,他拿起画笔,背着画板,去写生,去流浪,去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学”。7年时间,他走西藏,探云南,游历了中国的众多地区,采风的写生生活磨练了晨晓坚强、乐观的生活态度,不同的风土人情不仅带给了他丰富的人生养料,更在他的内心埋下了一颗亲近自然、亲近人民的艺术创作理念。
事实上,上世纪80年代是整个中国的艺术界从“文革”的压抑和沉默中逐渐苏醒,走向新思和新生的解冻时代。从1978年的“星星画展”开始,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开始深刻影响绘画界,一股汇集了学院和草根画者的艺术新语境开始形成,“艺术自由”成了这一代青年人的心语。在这样一个百废待兴、万物复苏的年代里,晨晓的成长也就有了一个在朦胧中渗透朝晖的新思路,“我努力地观察,在试图融入这个日新月异的文化大环境,也在思考新的绘画语系。”终于,他的三幅作品入选“全国青年美展、全国体育美展、第六届全国美展。”这个昔日受尽艰难的孩子开始了破茧而出的第一次释放。
在悉尼歌剧院的流浪画家
在80年代,在这个文艺思潮的巨变时期,成长时代的不安困扰、搅动着晨晓的内心。非学院的经历反而让他的思想更自由,他希望看到一个更广阔的空间及天地。因此,在踏出“新空间”画展的时刻,在1986年,他毅然决定远赴澳洲悉尼,加入了浩荡的“洋插队”行列。
斑斓的悉尼,好像一张绚烂的图纸。晨晓说,“到了一个不同的国家,新奇之后更多的是茫然。”晨晓明白,这次与之前的温州打工不同,与青年时期采风写生也不同,这是一次迈向另一种文化的旅程。从此,晨晓的脸上刻上了一个看不见的身份标示:新移民,并且开始面对这个身份后面带来的,另一弧度的命运链。
“DoyoulikePortrait?”
“Idrawyou!”
“Pleasesit!”
晨晓进入了一个画家的“BrokenEnglishi”(蹩脚的英语)时代,这三句英语,微缩了他在歌剧院前广场作流浪画家时代的所有思维。在悉尼Kingscross街道边的砖墙上,有每种头像的标价,黑白头像14元澳币一张,彩色头像28元澳币一张,抽象头像5元澳币一张。
上世纪80年代末,就在旧友吴山专在中国美术馆前“卖对虾”的时刻,走向海外的晨晓也正从另一个角度去触及那个叫做“消费”的意识形态。“几个月后,我就成为了万元户。”但晨晓深知这绝对不是自己出国的目的,他要拨开囿于生存的命运锁链。他再次开始流浪、前行,去追寻一个更宽松的生活天地,更自由的绘画空间。
“晨式”唯美表现主义
新西兰的浪漫、唯美、非商业的城市文化氛围吸引了晨晓的驻足。同样是碧海蓝天,新西兰的纯真更加打动晨晓,他想在这里停停,看看。在奥克兰,晨晓结识了顾城,“他也画画,而且画的非常好。”1994年,顾城死了,杨炼走了,晨晓手握好友留下的中文诗歌集《无人称》,开始思索着自己在这个异域文化环境中的艺术定位,这也是他选择海外创作方向和风格的关键年份。
在海外,旅居啃噬过的艺术灵魂里,“跨文化”是一条奇异的生命线。顾城的自杀似乎象征了某种他对“跨文化”生存的反抗和规避,杨炼的流放也是一种对“跨文化”的重新思索。不同的艺术家,在这种旅居生存状态里有着不同的表现和理解,在探索着不同的艺术语境,晨晓说,“旅居冰岛和德国的吴山专逐渐跨出单一故乡的创作,进入另一种空间维度,陈逸飞固守内心的故乡,坚持放大乡愁的题材创作。我想,我也到了该思考‘怎么画’的时候了。”
晨晓反思着自己灵魂深处积淀的艺术基因,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创作思路,“我开始以西方人广为接受,并符合新西兰文化诉求的绘画方式来画他们的喜闻乐见之物:城市景观和大自然。”1995—2010年,这是一个漫长的、寂寥的绘画积累期,晨晓作了大量的尝试,他抛开了“八五新潮”时期的冷抽象画风,转而向周围的新西兰艺术家学习,将两个国度的当代艺术精华融合为一体。终于形成了冲击新西兰当代艺术界的“晨晓画风”。晨晓在艺术上探索东方元素与西方唯心主义艺术精神的关系,并强调新西兰本土的多元文化价值,以唯美表现主义手法描绘了新西兰人的唯心主义精神世界,从而表现了新西兰这个具有多元价值观国家的社会信念、宗教信仰及当代人的思想与感情。其作品受到新西兰美术界主流艺术批评家的广泛关注和研究,并成功地被载入新西兰当代艺术史。同时,晨晓艺术作品的市场和价格也在节节升高,私人洽购的热潮使得画廊都拿不到他的新作品。
市场的青睐并未扰乱晨晓的创作心境,“我画我喜欢画的,我喜欢我画的。”这是晨晓对自己创作理念的一句简单诠释。相比于此,新西兰著名评论家WarwickBrown有着另外的角度,“晨晓越过普通亚裔画者所面对的文化藩篱,而直入西方现代艺术殿堂,他妙用颜色,巧设构图来表现最常见的城市景致,新意横出,妙趣连篇。”WarwickBrown认为,这是一种独特的“晨式表现主义”,不仅带有强烈的现代主义风格,作品形式更迸发出抽象表现主义大师德库·宁的力量感,充满了后现代主义意味。
晨晓将自己的艺术风格称作为“唯美表现”。他说,“在我内心深处,依旧深藏着一种来自东方的唯灵意境。”作品中所呈现出的意境及结构在中西文化中游走,这不仅是一种艺术语言的探索,更传达了一种以“新西兰”为标志的文化追求和心灵状态。
对晨晓而言,“文革”十年的阴影曾经浸透在他生命中的青春季节,而在新西兰的生活中,往事沉淀,阴影消亡,他找到了一个真正和自然、自我对话的机会。晨晓想用画笔描绘的,就是天、地、人循环往复对话的过程。这不再是带着镣铐跳舞的自由,而是“鱼游入海,鸟飞入天”的自由境界。这种在自然面前找到的主体性质,是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的灵魂,也是晨晓的艺术之魂。正是这种特质,不仅沟通了他和西方观者间的心灵对话,也沟通了他和东方观者间的惺惺相惜,使得他得以游走于东西方文化之间,自成一家。
观晨晓的作品,有一种心灵的舒展。使人感受得到大自然的触摸;感受得到大自然朴实的色彩;感受得到与画家近在咫尺的心灵碰撞。“晨晓远离象牙塔,内心贴近大众,知道草根民众的心中所想,他为大众而画,画他们最常见的事物和风景,题材似乎毫不取巧,却在对画中事物的独特艺术表达方式自然展示出一种幽默洒脱的人生态度和智慧,一种一以贯之的欢乐情趣,和对世界,对人类,对大自然的一种发自内心的爱。”好友刘继潮先生评价说。
近期,晨晓马上要赶赴纽约和意大利参加他的个展,他说,“我在海外一年大概有七次展览,在国外的发展及市场越好,我就越急切希望在中国举办画展。”为了让祖国人民能分享自己多年的创作成果和心得,在中国侨办的邀请之下,晨晓将于2012年12月份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