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器最初通过釉色的差异来达到装饰效果的是两晋、隋唐的瓷器,青釉器物在局部采用釉下点褐或黑彩,白釉器物用釉下点黑彩的方法,例如俑类的眼睛、胡须、毛发等部位。唐代还有白釉绿彩器物,瓶类、炉类器物上有点状、带状绿彩装饰。这种装饰方法打破了单一釉色装饰器物的面貌。花釉瓷器也是通过两种釉色来装饰瓷器,与青釉点褐彩、白釉点黑彩、白釉点绿彩有相同之处,但也有创新之处,通过施釉工艺来实现。釉色形成视觉上的对比,底釉颜色较深,彩斑在底釉上自然流淌,纹样不定,变化多端。彩斑和底釉形成了图案和色彩的完美搭配,图案自然率意,色彩明亮醒目。
河南博物院收藏的以蒜头壶为代表的花釉瓷器,皆为通体施釉,腹部近足及底部露胎,这是采用蘸釉法进行施釉的效果。手持底足,将整个器物放入釉缸之中,等器物内外壁都浸到釉之后,稍作停顿再拿出,所以,这类器物的底釉普遍在器物的五分之四处。
斑釉施釉是在底釉晾干后,根据不同器物的艺术表现手法的需要,用刷、浇、画、点、淋、洒等不同的技法,把斑釉加施在底釉上。例如花釉蒜头壶,或是用画的方法将斑釉施到底釉之上,画得自由而随意。唐代花釉双系罐所示花釉双系罐则是用刷釉的技法,刷釉也很随意,多刷成大斑块之后,顺势将刷子之类的工具快速前进或转折,釉料在刷子的快速移动中有了淋淋拉拉的痕迹。前后两次施釉之后,在窑中高温焙烧时,彩斑和底釉熔、流动、浸漫,由于不同的釉料在高温下会有不同程度的膨胀,冷却时也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收缩,斑釉会自然流动,其结果就是斑釉在底釉上自然流淌,其色调亦复杂多变,乳白色、月白色、蓝色、灰白色的彩斑与黑釉、黄釉、黄褐釉、茶叶末釉的底釉互相衬托,偏蓝色的彩斑使器物显得瑰丽明亮,偏白色的彩斑使器物显得温和明亮。若是单一的黑色、黑褐色甚至是茶叶末色的釉色,总是会显得沉闷,白色、蓝色的彩斑打破了单调的、没完没了的黑色,生动醒目。随意涂撒的彩斑形状各异、自然流淌,使唐代的陶瓷器充满乐趣与想象力,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唐人追求斑斓绚丽的审美风尚,也给我们留下了关于釉色对比映衬的审美享受。想一下,古板规矩的底釉与随意散漫的斑釉集于一身,深沉单调的底色与明亮多变的彩斑融为一体,人们甚至无法将其归类,只好用“花瓷”来形容,这难道不是花釉瓷器最大的魅力所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