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国内木雕工艺品市场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气候,尤其在北上广等一线城市。然而,工艺品的价格当时并未上去,体量也较小,具备欣赏价值或收藏价值,却不具备实用价值。基于台湾地区九十年代的经验,老蔡想,我们有这么精湛的雕刻工艺,要是融汇到家具里,整个市场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于是,从老K根雕到老K家具,转型之路开始了。根雕艺术品的比重逐步减少,家具的设计生产逐步抬拉。
2005年,老蔡跟着地方政府组团去北京参展。北京人惊呼,这些家具哪儿来的?因为当时北京市场上的家具大多由广东而来,实用而现代,而仙作家具不仅精致,且遵循了对经典古典家具的复制,市场就这样闯开了——今天,北京的高端古典家具约有一半来自仙游。老蔡惊觉,原来我们生产的家具可以这么好卖。信心起来了,产业起来了,蔡氏兄弟在做,亲戚朋友也加入了进来。
那一年,老蔡还去了中山,又被震撼了一下。尽管对自己和乡亲们的雕刻工艺信心满满,尽管已有了此前在北京的经历,但“仙作”的受欢迎还是让他大大地吃了一惊。仙作的流派特征就是在这个时候凸显了出来。此后,散落在全国的仙游艺人们开始回流,散落在全国的外地艺人也开始踏上了开往仙游的班车。
如果说,1984年坝下第一家仿古家具厂的成立,宣告了中国悠久的家居文化传承至当代所遭遇的一个断裂时代的终结;那么,21世纪初,如老蔡一般的仙作人走出去,找到信心,则是这种断裂终结后的第一次“艺”与“亿”的对接。此后,仙作市场规模破十亿、百亿,异军突起,成其为“作”。
今天再来观察仙作产业,红酸枝的地位短期内仍然无可撼动。老蔡的家具选材从最初的黄花梨、紫檀、红酸枝,到专注于红酸枝一木之制,也花了三五年工夫。原因说一千道一万,无非是对市场的前瞻性判断。
——论料。红酸枝在历史上就已经和黄花梨、小叶紫檀并列三大贡木;目前前两种木料已日渐稀有,而红酸枝仍然有一定的存量,对于体量大的家具而言,兼顾了木与器之优。用老蔡的话说:“红酸枝这10来年一直在默默释放着自己的能量;黄花梨要找料做成一件完整的家具已经十分困难了;小叶紫檀,似是而非的东西太多。红酸枝其色,亮可媲美黄花梨,暗可PK紫檀,成为流行便是必然。而流行,就意味着有更大的消费市场。”
——论价。其一,相对于黄花梨、小叶紫檀,原材料的价格没那么高;其二,相对于缅甸花梨、鸡翅木,市场售价没那么低。
——论工。主攻一种材质,从选料、备料到生产周期都可以更加有序,“只有生产周期有序的家具才是品质稳定的家具”,老蔡说。他希望自己的家具不仅有艺术之美,还要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从北京、中山回来的时候,他正当不惑,那时他已经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家具中的每一个细胞都稳定下来,再次经历一个个年轮的考验。
——论行。红酸枝在老蔡的判断里,至少还有十来年的存量和行情。
四论定半生。而立之年,蔡氏兄弟确定红酸枝为主材,不惑之年,蔡总对红木家具已经真的不惑了。
老蔡想做最好的红酸枝家具。譬如一件“罗锅枨独板画案(可拆卸)”。以老挝大红酸枝一木连作而成,通体光素,不事雕琢,其色与形,纯而不杂。面心以独板制成,边抹线脚浑圆自然。整块面板,方正之间,宽阔平整,其中木纹又似行云流水,可以映衬挥毫之姿,引人洒脱笔墨。面下罗锅枨,不设矮老,以直触案面,简约之余,更添素净。罗锅枨又以出头榫连接圆腿足,腿足为撇腿外倾制式,左右两边各接枨子二对,使整器形态稳健。整件画案,不惜用材,且循简约之道。但在榫卯、刮磨、形制等方面,又不避思之缜密,且极尽工巧,故能曲直有道,刚柔相济,使整体之间,浑然而为一体,呈现出自然之气,足见其匠心所在。
正是这份匠心,带着老蔡和他的坝下明珠,获得一次又一次认可,朝着艺术的殿堂迈进。2004年5月,仙游首届工艺品博览会上,作品《千载之寿——知足》获金奖;2005年8月,大连“古艺杯”古典家具暨雕刻精品评比大赛,《皇朝宝座》、《经典月洞床》获金奖;2006年6月,将中国收藏家喜爱的工艺美术大师收入囊中;2007年8月,作品《天然山水顶箱柜》、《龙翔贵子多宝格》在仙游古典工艺家具精品(北京)展览会上获金奖;2008年2月,坝下明珠当选福建省古典工艺家具协会执行副会长单位;2009年1月,企业通过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2009年5月,第四届中国(莆田)海峡工艺品博览会,《福庆双全——千工拔步床》获金奖;2010年元月,坝下明珠牌千工拔步床获“福建名牌产品”称号;2010年,先后参与国家级红木家具标准——《红木家具通用技术条件》起草工作和福建省地方标准《古典工艺家具》起草工作;2014年5月,《(国泰民安)大沙发》在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中获金奖……
“一张挂椅,简单纯朴中隐现出一代人俯首钻研的画面;一方宝座,沉稳敦厚中折射出拥有者低调处世却不怒自威的坚毅。”这是老蔡于荣誉之后的追求。至于那些过去的荣耀,真正带给老蔡,带给坝下明珠的,更多的还是一种朴实的经营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