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伊金斯,《致意》,1898
一份无法言说的情感
在无人踏过的草径上,在碧水外溢的池塘边,消遁的灵魂又展现了生命,禁锢我心灵多年的关于享乐、利欲和循规蹈矩的教条都已消失无影。虽然没人会首肯,但我的灵魂清楚地感到,我歌唱的人沉浸在同志的欢爱中。”
这是惠特曼《芦笛集》中的第一首诗《在无人踏过的草径上》。曾几何时,沃尔特·惠特曼和奥斯卡·王尔德是同性恋者彼此相认的暗语。惠特曼的诗句 是美国个人主义史上最激进的宣言,他在诗句中呈现了性别的各个方面。惠特曼以自己的诗句和生命,证明欲望的可能性并不是可以被轻易描述和概括的。
同性恋(Homosexuality)这个词语直至1870年前后才诞生普及,它因袭了启蒙主义对世界进行分类的企图。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人 与人之间的联系变得淡漠,新的社会问题开始涌现。国家机器迫切需要一种新的科学分类方法,来代替传统人际关系的制约,不仅管控世人的行为,同时,也需要了 解每个人的身份状态。“同性恋”这个词语的使用,代表着变幻莫测的人类行为,将被非此即彼的二元模型所描述:正常的、被允许的,以及非正常、被禁止的。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当“同性恋”这个词语刚刚诞生,还未斩钉截铁地将性劈为“正常”和“异常”的两半世界,美国的艺术家以各自的体验和观察,精准描摹出了性的多样性的画卷。
19世纪末,大学橄榄球、划艇,特别是拳击运动成为振兴阳刚之美的方式。而这些对于男性身体的赞颂也成为同性情欲审美的一次机会。在托马斯·伊 金斯(Thomas Eakins)的作品《致意》(Salute,1898)中,全体男性观众喊叫着表达支持,他们凝视、欣赏的,不仅是拳手的精湛技术,更是他健美的身体。 在竞技场这样一个公开的场合,男性裸露的身体,而非传统的女性裸体,同样成为了欲望的客体。在这幅作品中,伊金斯强迫我们对欲望的双关进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