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 孟蜀宫妓图
在崔涯的盛赞下,大贾富豪争着抢着点李端端的台,以至于李端端预约单子都排在半月之后。有人戏说李端端是才从乌黑的墨池里爬出来就登上了洁白的雪山顶。我以为这个比喻还有另一深意,若不是李端端经过书香墨香的浸染,这一场身份悬殊的较量中,她哪里能有胜算呢?然而,据唐代范摅《云溪友议》中记载,李端端当时是伏地哀泣,可唐寅笔下的李端端手拈一朵白牡丹,一脸的从容淡定,并无丝毫哀求之意。
画中其他三个侍女都站得笔直,唯有这位女主角身姿曼妙,神态自若,更是没有跪或乞求的动作。这个情节的改变其实正反映了唐寅想借李端端以自况的用意,也是文人对气节和傲骨的重视。除了脸上的白粉,简单头巾和胸档的两小块稳稳的红色,李端端全身没有更多的色彩,这也和素雅的白牡丹典故契合,与对面头饰繁琐富贵,里面一袭红衣的侍女形成反差,同时也给我们展示出晚明文人简淡素朴的审美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