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父亲》 张山 书
2. 古拙与俊秀共存,内容与形式统一
张山的书法以点线表达艺术感情,而艺术感情的产生往往来源于作品内容与艺术家内心体验的共鸣。当一定的艺术氛围和艺术家的审美感觉与作品内容发生感情碰撞时,一件富于生命力的艺术作品便产生了。如行书对联“群贤登书山,神龙戏墨海”,就是在这种感情碰撞的氛围中产生的。诗句强烈的进取内容,激起作者强烈的创造欲望,未等干涩的毛笔在水中完全泡开,艺术家便浑身运足了气,经过短时间的入静,内气通过肩、肘、腕、指,变成了千钧之力,而这力量一下贯注笔端,调动大笔作风驰电掣般的运动,“群贤”二字便跃然纸上,奇特的效果随之产生。这种效果的出现更激起作者创造的激情,平时没有的艺术灵感全被调动出来,满腔的书写欲望亟待表现,于是,“登”字一点原应放在中间,突发的灵感使其右偏,下竖取斜势,得平衡效果,到下联,已成竹在胸,“墨”字笔墨一下浓起来,中竖偏左,留出很大的想象空间,并与“神”字相呼应,无拘无束,任意挥洒,一气呵成。整幅作品正如苏轼诗所言:“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出现了强烈的动感和无穷的变化,将“登书山”、“戏墨海”的境界与理想一下表现出来,达到了内容和形式的高度统一。巨幅行草《孙子兵法》也是如此,作者为孙子揭示的战争规律所激励,运全身的气力于笔端,浓墨重彩,飞笔如神,将战场上万马奔腾、风吹石动、折戟沉沙、刀光剑影的景象和勇士们叱咤风云、血染河山、马革裹尸、壮怀激烈的威武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通篇如蜀人蒋贻恭所言:“应有鬼神看下笔,岂无风雨助成形”,“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妙趣横生。而“枯藤老树昏鸦”则充分利用汉字的象形功能,将“藤”、“树”写得枝老杈干,将“昏鸦”写得哀痛凄苦,将“桥”“水”写得悲凉苍远,将“风”“马”写得瘦骨嶙峋,将“夕阳”写得如火如血,将“断肠人”写得天涯无助、肝胆俱裂,整幅作品悲壮而苍凉,古拙而俊秀,“怪石奔秋涧,寒藤挂古松”(唐·韩),使诗词原有的内涵得到了进一步升华。如果说楷书、行楷表现了张山性格感情平和、严谨的一面,那么,草书、行草则充分表现了他壮怀激烈的情感和风格。虽然这种风格在表现形式上风驰电掣,行云流水,但笔画的精细变化与运笔的藏露互见,侧笔的取势,顿挫提按,使转的运用,字形的大小差参,结字的疏密斜正,都恰到好处,字字有交待,行行见功夫,从而把古拙与俊秀,内容与形式辩证地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