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中国当代艺术学术的此岸与彼岸
人类的迁徙是个永久古老的话题,每个民族的史诗几乎都是一个迁徙或阻挠迁徙的壮烈画面,总是从此岸向彼岸的长途奔袭。熟悉每个国家或民族的历史,都能找到类似的画面与主题,而不管是桥抑或船,始终都是你死我活争夺的命运博弈。
中国当代艺术的生态建设,通过近三十年的努力,目前已经形成一个相对完善的体系,这就是中国社会对当代艺术的观念、教育、传播、创作、评判及收藏体系。但是它有一个致命弱点,没有灵魂,就是整个体系基本上是一个外挂,一个翻译过来或者说移栽过来的以西方艺术评判标准为马首是瞻,一切向西方看,因此这是一个西方话语体系的月影,对这个话语体系我们到底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方式去看待,还是一个问题。但是,我们的理论批评界几乎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体系,多数理论家批评家都是行使着西方话语的代理权,而且已经形成一个相对完整“权威”的共同利益群体,这是经过三十年的自然发展逐步形成的,也非一日之功。怎么办?
这个行使中国区域当代艺术西方话语权“代理”的“利益群体”,中国当代艺术理论家批评家共同体,本身并没有错误或阴谋,他们是上个三十年中国艺术理念贫乏期积极引进西方观念的先行者,是一个靠外语技能或技术岗在过渡期被工具化凝固化在话语体系中的“技术群体”,因为当时灵魂人物“缺席”的原因,他们占据了中国艺术精英阶层的权威话语主席宝座,包括大学、媒体等艺术机构中,只是需要用合理的方式把他们请下权威的宝座。
未来三十年的中国当代艺术要发展,呼唤一个有中国主体意识和人类文明高度的理论家批判家群体,这个群体并不排斥熟悉西方理论和体系的学术翻译技术人士,更别说他们中间不少人还是很有真知灼见了。但关键是看他们站在什么样的世界观价值观的旗帜之下,这旗帜下一定是一群守望家园意义上的艺术学术群体,他们信仰一种坚守,有一种根与智慧的渴望。
三、中国当代艺术的神山与上层建筑
以往艺术的评判权话语权主要在理论家评论家的手里,但近现代以来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尤其财富积累本身在个体自由精神体验中的艺术化倾向,艺术收藏已经成为个体追求的最高境界标杆表现途径之一,在美国文化美国精神迅速崛起过程中有诸多收藏家的典型案例。
有关人类对艺术收藏作为一个国家的神山和上层建筑的认识,也是在近现代逐渐明朗的,大家并不是一开始就非常明澈。比如西方历史上,19世纪法国的画家一直要到美国的藏家开始买他们的作品他们才开始变得富有,当时法国无论是贵族还是资产阶级的藏家,他们的兴趣都在外国,比如荷兰的老大师们的作品。而当时的美国同样也不自信,他们的藏家购买的作品主要是英国乡村贵族别墅的藏书和藏画,英国老大师的画几乎都被美国藏家抢购一空。
20世纪20年代,美国的工业富豪迅速崛起,但是作为工业新贵或爆发户他们无法走进上流社会,不管是纽约还是匹兹堡都一样。但是这些新贵很快发现收藏艺术可以很便捷很取巧的走进上流社会,靠近上层建筑。鉴于当时上流社会还对英国津津乐道,他们就大量收藏英国的艺术品,尤其英国贵族祖先的油画肖像。当然美国人收藏艺术品,不仅仅为进上流社会,还有对当时美元的不信任等增值保值问题。比如1913年皮尔蓬·摩根去世时,他的资产有6944万美元,他几乎把一半以上都用来收藏艺术品和书籍。据说他的收藏品价值为6000万美元,占其所有资产的86%。美国当年类似这样的巨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