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时代的风潮早已一去不复返,达达的原始精神——通过幽默探索黑暗,在废墟中建立新生,于浮华中释出利剑,以艺术应对社会,以观念凌驾物质——依然是艺术工作者内心潜藏的指路灯,映照着理想和现实的关系。
“让我感到特别震撼的,是达达令人难以置信的创作自由,”卡德尔·阿提亚是成功的法国艺术家,曾经获得法国杜尚奖,在他看来,“即使达达艺术家的创作在很多人看来是胡言乱语,但这不是瞎扯淡,这是一种‘非知识’。而今,我们似乎又回归保守。艺术作品都必须适应市场和体制的框架。当代艺术家要像当年的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者那样自由创作变得越来越难。我相信,正如达达一样,有必要打破这个市场和体制在人的头脑中所设置的规则和限制。”
“领导这样庞大一个艺术机构,我必须时刻保持达达的精神,因为达达是关于反抗,你如何去拒绝,当你参与艺术,你同样需要学会拒绝。”蓬皮杜艺术中心馆长贝纳·博利丹表示,“我属于这样一代人,他们认为艺术就意味着反抗,不一定需要是产生一件物质的作品。达达诞生于战争期间,它力图与荒谬的世界进行战斗。如果你观察一下而今‘正在发生’的世界,我们更应当牢记达达的精神。现成品并非一样具体物件,只是一种工具。解释现代主义的根基不能脱离诗歌的精神,达达也与诗歌相关,因为其创始人也是诗人,查拉、胡尔森贝克、巴尔。如果你相信诗歌,你会发现达达所拥有的自由精神,在当代艺术中是绝对缺失的。”
达达赋予世人一种能力,以完全崭新的视角去观看艺术,观看日常,但最重要的达达遗产,是观念,而非具体的物件。
例如,杜尚早期的现成品的原件几乎全都没有了,因为艺术家本人也没有将其太当回事吧。后来,晚辈艺术家罗伯特·劳申伯格找来一个与原作类似的瓶架,请杜尚在上面重新签名,杜尚信手写下:“我想不起写了什么。”
“这一切不过是游戏,”法国艺术家菲利普·帕雷诺总结道,“达达是无处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