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之操场》 2000年 水彩
《美院之操场素描》2000年 素描
我画美院的老校园最频繁和最高峰的时候是在念研究生的时期。当时研究生的课程安排的主要是画主题创作,但是我发现我不是干这个的料。在美院的校园里我创作不出任何一副符合要求的作品,我也不会画历史画,因为我觉得历史画要有历史使命感和历史体验,那种靠老照片拼凑起来的历史画我觉得如果没有深刻情感体验注入在里面,仅仅是用图像拼凑的挂图而已。当我想选定一个题材对其进行深刻的精神上的体验从而唤起一种崇高的历史情操的时候,我发现因为没有切实的体验的支撑,所以我没有创作的感觉。感觉这事是勉强不来的。我在研究生学习的相当一段时期其都是很痛苦的,等于一下找不着自己的方向和定位,变得巨迷茫,巨不自信,巨衰无比。我在揣测把我招进来的老师一定大呼失策了:他们的思维逻辑一定是这样的:先要素描好,再要色彩好,于是最终就一定能搞好主题创作。我的素描不错,色彩也没问题,本科的毕业创作也挺不错的,但主题创作和革命历史画嘛……生生木有感脚!当我在最衰的时候我不禁发问:难道我必须一定要画历史画吗?历史画在十八世纪欧洲是绘画的最高呈现形式,在解放初期是一名艺术家的艺术水准的唯一标尺,但是,绘画史上除了历史绘画之外还存在着大量的别的艺术形式,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对于绘画和艺术有着不同的时代的要求,艺术固然要为政治服务,也应该关注一下艺术自身的本体语言研究嘛。我更倾向于在比较纯粹的艺术语言方面有所实践,或许是我的积淀还不够,机缘还不够,“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可能我的人生际遇中不会出现如此的厄难,我没赶上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没赶上文革,或许随着岁月的增长还会产生新的心灵上的追求,但眼下我就想把我的油画画的更加的地道完善。总之,忠于自己的心灵的呼唤和真实感受总不会错的;在人生的低谷与危难中还蕴含着机遇,还好,写生挽救了我,我通过画写生来完成自我救赎。画不出革命历史画对于一个中国的画家来讲是病,而画写生是药,是病就得治,药不能停啊!(一笑)
在美院学习的那些年我逐渐发展出两个系列:一个系列是画与课堂和画室创作写生有关的“画室系列”;而另一个就是关于描绘校园景色的“校园写生”系列作品。其中的画室系列的作品创作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而美院的校园系列则随着时间的逝去成为了那个阶段的历史的怀念。
有了以前画校园写生的经验,我也学聪明了:不要那么招摇过市,在大庭广众之下画,因为那样不利于我的集中精力思考,毕竟我不能真对围观的人熟视无睹。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没人打扰的地方,一边观察一边思考一边绘制。于是我在老校园的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当中安营扎寨下来,画了很多描绘美院校园景色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