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乐难求
收藏市场反应平淡
对艺术生来说,毕业展的展场是对多年所学的总结展示,也是面向艺术市场的迈进。 为了更便于学生遇到“伯乐”,近两年,各大美院均在毕业展作品旁附有微信二维码,观者可与作者直接沟通。国美艺术基金会理事胡捷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关注青年艺术家的创作,毕业展确实是一个好的平台,能够提供丰富的信息。2015年12月,基金会就举办过一次央美毕业生作品的群展。最初就是在毕业展上接触到几位学生,得知他们在东坝后街建立艺术群落,联合创作,便邀请他们举办了名为“另一个世界的可能”的群展。胡捷表示,今年央美的实验艺术系和版画系依旧是亮点,虽说暂无展览合作计划,但与几位毕业生建立了联系。
今年央美毕业展上,北京商报记者还见到了青岛区政府的领导来看展并与美术馆沟通合作,各大拍卖公司、美术馆负责人的身影也频繁出现在展场。虽然资深人士云集,但对于毕业生的艺术创作来说,也并不意味着市场机遇满满。嘉德拍卖当代艺术部门业务经理朱琳向记者表示,“虽然会去看展,但并不会带着挖掘的目的”。对这些经营成熟、经典艺术品的机构而言,看展或许只为看而看,通常不会代理新人和收购新作。
作为一级市场的画廊,是培养青年艺术家的土壤,也是新人与艺术市场建立联系的最常规路径。虽然作品旁的二维码最大限度地实现了信息共享,但从市场情况来看,今年的毕业展却不复十年前的盛景,没有画廊经纪人纷纷涌入,积极垄断新人新作的情况。798白盒子艺术馆副馆长曹茂超表示,“直接去毕业展选角,一靠眼力,二要投入很多时间”。近年来,画廊对新人的挑选变得越来越专业和严苛,一毕业就被代理的几率变得越来越低。他坦言,“现在很多画廊合作的年轻艺术家,往往是毕业几年后,已经在行业站得住脚的;是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和洗礼,‘活下来的’艺术家。毕业展上确实会有佳作,但是刚走出校园的毕业生过于稚嫩,对未来还有诸多不确定性。若是画廊急于经营代理其作品,但艺术家毕业第二年便回家去当公务员了,这样说出去会使得画廊处境尴尬”。
基于相似的心理,即便是知名藏家去往毕业展上直接购买了作品,对外界往往也是讳莫如深。可能是低价买入了多位毕业生的作品,雪藏、押宝,等毕业生成为成熟艺术家时才愿拿出作品印证其眼力。在一些资深媒体人看来,毕业生也存在着认知不足的问题。新浪当代艺术频道市场总监李杨雷在看展后表示,“许多毕业生并不了解艺术市场,对作品定价过高”。一方面,毕业生需要尽快进入市场,获得稳定经济支撑维系持久创作;另一方面,画廊和机构需要观望、考量,期望用小投入换取成熟且持续的创作。今年的毕业展场虽看似光鲜、鼎沸,但作为“前一级市场”却并没有过热的景象。
“二手创新”
作品内容流于形式
信息高速传播、资源共享的背景,便于毕业创作在网站和私人社交媒体上密集地推广传播。但正是这样的时代资源,也为艺术创作本身带来了许多问题。网络资源的丰富为一些创作者提供了投机的窗口。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仿照艺术市场上知名的图像,但也有学生会去国外网站上开发一些不大为人所知的艺术家创作,改头换面便成了自己的成果。毕业季开启后,同时就有一些公众号对今年展览上涉嫌抄袭的作品做出梳理罗列。
在信息传播日益发达的今天,院校的学生们能轻易接触到许多前沿艺术的表象,至于别人为何这样表现,作品的思想背景与支撑理论是什么,鲜有学生会抽身于碎片化的信息,回归于连篇累牍的艺术理论,系统地求索。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胡斌犀利地指出,毕业展最突出的问题在于做表面功夫与深挖精神内涵之间的对立,使得一些不新不旧的艺术占据很大比例,他将其称之为“二手创新”。
在日新月异的时代背景中,虽然每个创作者都希望有所创新,但在信息共享、扁平化的情境中,各个院校毕业生的作品风格、题材选择及关注问题上难免呈现一些趋同性。在看完今年的毕业展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教师陈侗直言:“我看这些画感觉有点儿像共享单车,虽然有很多种品牌和颜色,但其实功能目的都是一样的,是没有个性的存在。”他认为,现在很多学生并没有完整的创作观念,只是一味在形式的标新立异上花心思。“以插画的形式拼接几个板块,就构成所谓的新山水;或者把精力放在撞水、撞色、弄调子的方面,这是所谓新水墨的做法。”在陈侗看来,这些流于表面的做法下都是千篇一律无艺术史观念内核的空洞。
北京商报记者 隋永刚 实习记者 胡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