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更自画像
梵高一方面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弟弟提奥,请求他出钱资助高更;另一方面则写信给高更,希望他支持自己的构想。其实高更从没把梵高看作是天才,梵高在信中毫不掩饰对他的崇拜,更使他自觉高人一等。此时的高更正为钱所困,比起“南方画院”的建议,他更加看重的是画商提奥的资助。尽管他在给梵高的回信中一口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可实际上却迟迟没有动身。
精神亢奋的梵高此时已经开始为新室友的到来而准备了。他们约定,作为合作的第一步,各寄一张《自画像》给对方,他们的缠斗也从此正式开始。
互赠画像惺惺相惜
这幅梵高寄给高更的自画像被他命名为《日本和尚》,现藏于哈佛大学艺术博物馆。
梵高十分喜爱法国作家皮埃尔·洛蒂的小说《菊子夫人》,他在书中一位东方和尚的生活中寻找到了共鸣——在大自然中冥想,远离尘世的喧嚣,崇尚简朴的物质生活……一切都与他的现状相符。于是梵高在这幅自画像中把自己设计成日本和尚,原本的蓝眼珠在画中也变成了东方人的棕色。
其实日本一直是梵高向往的国度。第一眼见到阿尔的风景时,他就迷恋上了这个地方,因为这里使他仿佛置身日本。正如他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所说的:“这里的河水是绿色的,天空之蓝犹如日本木雕中的颜色……”与画友互换自画像,也是在仿效日本版画家们的习惯。而日本的浮世绘对于梵高的艺术影响更是空前巨大的。他曾在1888年7月15日的信中写到:“我的全部作品,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基于日本艺术。”他甚至发明了一个新词——“日本趣味”。
作为回应,高更也给梵高赠送了一幅自画像,现藏于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画中的高更阴郁地斜视着,表情中略带些“江湖气”,像是一个被流放的罪犯。其实,这正是高更刻意塑造的形象。在写给梵高的信中,他详细描述了此画的创意:“面部就像冉·阿让一样坚毅,褴褛的衣衫遮不住他内心的高尚、温柔与热情。红色的脸庞如发情期的动物,红眼圈代表了熔炉般的激情,灵感在呈现,隐喻像我们一样内心炙热的画家们。”
冉·阿让是雨果小说《悲惨世界》中的主人公。他经历过穷困潦倒,也体验过显赫富贵,历尽苦难却始终保持着一颗正直善良之心。高更以冉·阿让自比,还在自己签名的上方写下画的名字:《悲惨世界》(直译为《悲惨的人》)。这幅自画像以鲜花图案的墙纸为背景,好像是“少女的闺房”,被高更解释为“纯洁艺术”的象征。
梵高执意邀请高更组建“南方画院”,除了敬仰对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即俩人在艺术观念上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都希望脱离印象派的窠臼,都喜欢不经调配的纯色,还同样喜爱日本的浮世绘艺术。例如在这幅自画像中,高更就吸取了浮世绘的“图案化风格”。
所谓“图案化风格”,简单来说,就是把现实中的风景、人物简洁化,剔除不必要的细节,以增强画面的装饰效果。“图案化”的高更自画像给人的感觉像是简笔画,过于单薄。不过,在高更、梵高看来,这也正是艺术发展的新方向。
布置住所满怀期待
为了迎接好友的到来,梵高以每月15法郎的价格租下了一套两层公寓。外墙是他最为钟爱的黄色,被他叫做“黄房子”。他还精心描绘了一幅小屋的油画,现也收藏在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