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供养人》克孜尔尕哈14窟 约公元6世纪 115x171cm 郭峰临摹
蕴含人生与宇宙之道
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论尉迟乙僧画时说:“小则用笔紧劲、如屈铁盘丝,大则洒落有气概”——古龟兹壁画的线条正是“屈铁盘丝”的形象注解,与中原画风不同的是,龟兹壁画中不少画作突出凹凸法,明暗对比明朗,而另一种则突出线条,注重晕染的层次,且染不碍线,线不碍染。
另一方面,一些壁画中也颇多裸体,或是受希腊的影响,如第175窟五趣轮回图中,绘一裸体舞女跳跃;76号窟降魔图中的裸女,左手指佛,右手叉腰,扭动臀部……与希腊人体艺术相比,克孜尔石窟中的人体艺术生动且极富装饰性。
196号窟主室均被破坏,主龛位上有菱形雕塑,顶部菱形格,天相图无日月风神,也不见金翅鸟,唯见一排白色大雁远飞——这才想起自己在木札提河观天所看到的东方太阳与西方月亮同时出现的奇观——木扎提河上,风中摇曳的芦苇、粼粼的波光,振翅高飞的鹰隼、乌鸦……从这一角度来说,天相图或龟兹壁画既代表了龟兹文化与精神里的混血,也来自于壮阔大美的龟兹山水与人文。而龟兹石窟与敦煌石窟相比,最大的意义更在于它兼收并蓄地吸纳和保存了古印度、希腊罗马、波斯文明与汉唐文化最初相会时的那份欣喜与本色——尽管最后,所有的一切只能凝结于苍凉戈壁与山脉间的遗址与石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