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正在成为中国艺术品市场的一个热词,甚至是显示个人身价和品位的时髦词。很多人寄希望于基金能有效地推动艺术品市场的发展,却没有看到这个新生事物还有不少没治好的病。
人才之病
众所周知,艺术品投资需要具有专业知识,国内艺术品投资基金最缺的是真正具有专业操盘能力的艺术品市场行家。没有好的操盘手,基金就难以做出正确的投资和有效的运作。
艺术品投资主要有两大板块:在艺术史上已有定论的艺术家作品和尚无定论的艺术家作品。
前者以古代和近现代名家作品为主。在这个领域,国内已不乏较有经验的收藏家和投资人,但是他们具备眼光和财力,完全有能力自己或者小范围合作来投资,这样的利益最大,而没必要为基金打工做操盘手,把自己发现的赚钱机会跟“基民”分摊。
后者以当代艺术作品为主。在这个领域,中国内地还没有操作成功的先例。迄今为止有哪个画廊或者经纪人成功地将哪位艺术家从默默无闻运作到大红大紫的?几乎没有。当代那几位“大将”都是海外运作成功的。甚至包括像吴大羽、常玉等目前炙手可热的已故艺术家,也主要是由台湾等画廊从没有行情做到现在的行情的。由于对艺术缺乏理解,对市场缺乏经验,内地画廊在当代艺术领域要么是在高位跟风接盘,要么是怀着捡漏的心理炒些小角色自娱自乐。他们中间倒不乏参与基金的热情,但“基民”们放心吗?
有一些基金聘请的操盘者貌似内行,对艺术家群芳谱倒背如流,人头也熟,对以往的市场行情也似乎了如指掌,但实际上对艺术价值评估和艺术发展趋势并无洞察力。在暗礁四伏的艺术市场商战中,如此纸上谈兵者胜算极小。
短视之病
短期行为、竭泽而渔是当前艺术品投资基金普遍存在的又一致命伤,它在让少数人获利的同时,损害了更多投资者的利益,并将对艺术家和艺术市场造成长远的伤害。
做基金者常将在艺术品投资上获得成功的英国铁路养老基金作为范例。其实西方像英国铁路养老基金那样在艺术品投资上获得稳健成果的并不多,投资失败的例子却比比皆是。英国铁路养老基金的成功或许正是由于它不是急于在艺术品市场上赚热钱。它的做法是从每年可支配的总流动资金中,拨出5%(约1亿美元)以投资组合方式进行艺术品投资。最为关键的是,该基金是在25年后才将其藏品转手兑现,获得平均年收益率逾20%的业绩。
不少西方艺术品投资基金以竭泽而渔的手法炒作艺术家,久被诟病。其手法是大量囤积某艺术家作品,尽最大可能拉升其市场行情,然后在行情最高时全部出手,实现基金利润最大化。
这样的基金是不会为艺术品市场负责的,它就像股市中的热钱,四处流窜,今天把某画家炒到了极致,它出货干净后就撒手不管了,任由你从天上掉下来,而它已另外寻觅新的炒作对象重新囤货炒作。接最后一棒的收藏家也不要寄希望此类基金还会帮你托盘,若要想手中的货东山再起,除非有谁愿意在这样的高位接盘炒作,这种可能性和成功机率很小。中国的艺术品投资者和艺术家已经亲身体验了“中国当代艺术”炒作过程的无情。
贪心之病
从目前国内某些艺术品投资基金的情况来,其急功近利尤甚于某些西方同行。它们预设的运作时间要短得多,根本就没有作“持久战”的打算。短则半年,长则3年,这在中国艺术品正从低价位往高价位快速攀升的前几年,短时间实现利润并不难,但那时基金尚未涌现。而如今艺术品市场已进入高位盘整期,基金又大量涌现,短时间谋取暴利机会极小。反过来说,能够在目前市场环境中捕捉到大鱼的人一定不是寻常高手,但这样的高手是很少肯为基金所用的。更多的可能是他们忽悠基金来接他们抛出的盘,而基金接着忽悠“基民”来接盘。话又说回来,能接到这样的“盘”已经算是大幸了,至少可能还是有价值的艺术品。
猫腻重重是某些艺术基金的不治之症。私心重的基金操作者将粉丝当鱼翅来包装发售,或者通过拍卖炒作,先将目标艺术品的价格大大抬升,然后操控基金买下。而这目标艺术品本来就是他们拥有的,所以当基金购入艺术品的时候,他们已经赚得飞起来了。
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功运作,依赖的是“基民”们对艺术品和艺术品市场的无知。它们对低价值的艺术品进行虚假包装,发售时的估价就已经是天价。这就出现了有投资者投入130万元,最后只剩余22元的新闻。
基金介入艺术品市场要取得成功,并产生良好的社会效应,不仅要像其它基金那样制定公开公平的运作规范,还需要针对中国艺术品市场的特殊性、复杂性,作周密打算。决策部门更有必要思考如何制定游戏规则,让基金真正有效地推动中国艺术及艺术品市场的长远、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