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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任何艺术家来说,受邀参加世界上最负盛名的艺术展览应该是一次愉快的经历。但对美籍伊拉克人迈克尔·拉科维茨(Michael Rakowitz)来说,他受邀参加的今年的惠特尼双年展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道德战场。去年11月,惠特尼博物馆副主席沃伦·坎德斯(Warren B Kanders)被曝在2012年斥资1.24亿美元收购了国防制造公司Safariland。据说,该公司的催泪瓦斯被用来对付在美墨边境和波多黎各的示威者。
拉科维茨自身的作品经常探索战争造成的破坏,他也对这个议题保持着持续的关注,因此,在展览开始前(2019惠特尼双年展于5月17日至9月22日举行),他就宣布了自己退出展览的决定。他告诉《纽约时报》:“我觉得我会背叛自己在作品中关怀的一切。平衡各种声音的唯一方式是告诉人们,艺术家所不为的事情比他们口中所说的更重要。”在其他几位艺术家追随拉科维茨的脚步退出了双年展后,坎德斯在7月底宣布辞职。
在团体“此地去殖民”(Decolonize This Place)的领导下,艺术家和活动家已经连续数月要求坎德斯下台。据《纽约时报》报道,坎德斯向惠特尼博物馆捐赠了1000多万美元,并且从2006年起就一直担任该博物馆的董事。艺术家在7月底相继宣布退出,这似乎是由汉娜·布莱克(Hannah Black)、恰兰·芬利森(Ciaran Finlayson)和托比·哈莱特(Tobi Haslett)在《艺术论坛》(Artforum)杂志上发布的行动呼吁引发的。他们的声明题为《催泪瓦斯双年展》(The Tear Gas Biennial),批评那些继续参展的艺术家,敦促他们效仿拉科维茨。他们将争议置于艺术异议的悠久传统中,呼吁艺术家抵制展览,并要求他们将作品从展览中撤下。
声明写道:“集体拒绝一次机会并非不公的负担,而是集体抗争的延续。人们坚持认为,艺术家与教师、囚犯和优步司机不同——这些人因为经济和职业条件无法行动,这是一个被伪装成阶级分析的职业问题。”
尽管声明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几位艺术家宣布退出展览,坎德斯最终被推翻,但它还是暴露出艺术家在应对类似情况时出现的分歧。以抵制的形式直接进行艺术干预引发了一个难题:艺术家在多大程度上有责任挑战展示和支持他们作品的机构?
虽然75位艺术家中有46位签署了要求撤职坎德斯的公开信(该信年初时在Verso Books网站上发表),但只有9位艺术家要求撤回作品。对许多人来说,双年展是作品获得认可的关键一步:策展人简·帕内塔(Jane Panetta)和鲁耶科·霍克利(Rujeko Hockley)挑选了一批多元、年轻、跨领域的艺术家,其中只有5位以前曾在博物馆举办过展出。
参展艺术家劳拉·奥尔特曼(Laura Ortman)、蒂尔扎·卡特汉德(Thirza Cuthand)、布伦丹·费尔南德斯(Brendan Fernandes)、马库斯·菲舍尔(Marcus Fischer)、尼比亚·帕斯特拉纳·圣地亚哥(Nibia Pastrana Santiago)和玛娅·露丝·李(Maia Ruth Lee)在坎德斯离职后宣布自己将回到展览中,尽管他们支持抗议者,并蔑视惠特尼对坎德斯的保护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