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
10月25日是毕加索的诞辰日。即使在出生后的第131年,这个从地中海太阳海岸走出的艺术家,仍然是个话题制造者。和毕加索相关的最近一条新闻发生在10月16日,这一天荷兰警方宣布,位于鹿特丹的康索现代艺术中心馆发生失窃案件,7幅画作被盗,其中就包括毕加索在去世两年前创作的《小丑泰德》。
那么,当人们谈论毕加索的时候,人们在谈论什么?天才与伟大,现代艺术与立体主义,难懂与抽象,《格尔尼卡》与和平鸽,以及坊间津津乐道的7个女人。毕加索为现代艺术贡献了立体派,同时也成为另一种现代艺术——电影的宠儿。以这位艺术大师为主角的影片不计其数,笔者从中选取三部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影片,从不同的视角观察这位充满个性的艺术家。
《毕加索的秘密》:艺术的悬疑片
这部片子被归类为悬疑片,导演是亨利·乔治·克鲁佐,主演是毕加索本人。在片子的一开始,导演就把自己的意图告诉观众:我们喜欢了解那个神秘的过程,引导着创作者穿越危机丛生的冒险历程。《毕加索的秘密》在1956年上映,片中所出现的毕加索的画作都被他销毁,所以这部纪录片在法国享受“国宝”的待遇。除了几句旁白以及毕加索和克鲁佐的对话,整部片子没有太多的语言。观众看到最多的,就是毕加索那只挥动的手。
在阴暗闷热的画室里,毕加索只穿一条短裤,坐在画板前,对导演说:我需要一些墨水。他要在摄像机的底片用光之前赶出一幅画来。大概只有5分钟,他画了一朵花,转眼间就变成一条鱼,鱼后来变成少女,少女变成公鸡,公鸡又变成其他东西。观众不知道毕加索的下一笔会画什么,毕加索或许也不知道,但他知道何时可以停下来。导演的意图得到很好的贯彻,画家的生活被观众所体验,观众可以旁观毕加索是如何完成他的画作,虽然这本身就像一次充满悬疑的冒险。
在毕加索之前,西方绘画的核心在于焦点透视法。毕加索的画作,努力打破“焦点透视”对西方绘画的统治。你可以同时看到一个人的正面和背面,左脸和右脸,看到变了形的五官和身体。即使对毕加索的作品不了解的人,在搜索引擎的帮助下也会使用“线条”和“色彩”诠释他,不过克鲁佐显然比一般人更了解这位孤独的画家,他所害怕的是自己误导了观众,让观众认为毕加索只用了10分钟来完成一幅事实上需要5个小时的画。
《毕加索的奇异旅程》:生活是出荒诞剧
毕加索的爸爸在下葬的时候死而复生,后来当上了儿子的经纪人;毕加索在美国的时候被判处死刑;毕加索秃顶是因为用了爸爸送的新款洗发水,而脱掉的头发被爸爸拿到街上叫卖……
这些情节都是《毕加索的奇异旅程》里的。如果说《毕加索的秘密》是一部带有悬疑味道的纪录片,那《毕加索的奇异旅程》则是荒诞、搞笑的人物传记。
在后来的喜剧片中,总能看到这部片子的影子。如同他那长达75个字的拗口教名所预示的一般,毕加索的一生充满神奇色彩。
比起毕加索抽象难懂的画作,普通人更关心他的私生活和情史。研究者甚至把他生命中的7个女人对应他的创作时期。传记作家约翰·理查德森是《毕加索传》的作者,他认为,毕加索会和希腊神话中的弥诺陶洛斯一样,把自己深爱的女人当做祭品。在《毕加索的奇异旅程》里,导演安排了7个女性角色,暗喻毕加索的情人们,与他合唱《小手冻僵了》的侍女、芭蕾舞演员、只会唱一首歌的歌手、餐厅里的姑娘、像噩梦一样反复在毕加索生命中出现的古根海姆夫人、初恋情人和她的孙女。当几十年后毕加索再次遇到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时,她已经成为白发苍苍的胖老太太,倒是她的孙女,长得和年轻时的她一模一样。
而在现实生活中,自杀、发疯像诅咒一般落到毕加索妻子、情人的头上,唯一长寿的是方斯华,她在与毕加索生活10年后离开他,并出版回忆录《与毕加索的生活》,这让毕加索恼羞成怒,不过方斯华不在乎,她早就说过“毕加索永远在对他的女人们撒谎,为的是让她们顺从地围绕在自己身边”。
《毕加索与公牛》:艺术大师和中国的距离
第三部片子是部“中国制造”的动画片,只有10分钟,讲的是毕加索如何画一头公牛。这部来自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动画片带有浓郁的1980年代色彩,字正腔圆的旁白摆脱不了说教的意味。但动画片介绍了毕加索创作公牛的全过程,从第一幅图到第十一幅图,一头写实的公牛变成毕加索独有的公牛,正如片中所引用西班牙诗人拉斐尔的话,“毕加索来到这个世界上,使世界大吃一惊,他把世界翻了个个,并赋予它新的眼睛。”
所以即使站在当下来看,《毕加索与公牛》也是向中国观众介绍毕加索的好片子。提起毕加索和中国,大家最喜欢的段子是,1956年,画家张大千去法国与毕加索会晤,毕加索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谈艺术,第一是你们中国人有艺术……我最不明白的是,你们中国人为什么要跑到巴黎来学艺术。”或许是中国传统画作中的“散点透视法”引起了这位天才的共鸣,才让他贬低西方艺术的同时称赞中国艺术。
然而,中国的观众并没有像毕加索理解中国艺术那样理解毕加索。在2011年上海世博园举行的毕加索原作大展中,每天的参观人数不到预期的一半。1988年出品的《毕加索与公牛》中用“怪异、恶作剧”来形容一部分人眼中的毕加索,而到了20多年后的今天,在中国仍然没有太多人能看懂毕加索。学者沈语冰在去年接受媒体采访时把症结归于“现代主义在中国美术教育中的缺席”。而陈丹青也曾说过,中国只把毕加索带过来,而他的生态却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