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受聘转当教授。
@华西都市报:
1月22日,北师大校园内挂起横幅“欢迎莫言学长回家”。在“莫言教授聘任仪式”上,莫言与“学长”这个亲切的称号再次相连。“学长”、“教授”这些称号,也让诺奖得主莫言显得离读者更亲近。北师大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导张清华强调,受聘后的莫言,“将全面主持国际写作中心,组织开展中外文学交流活动。”
诺奖之后,莫言成北师大文学院正式教授!昨日下午,“莫言教授聘任仪式”在北京北师大举行,莫言出席仪式,并现场接受了聘书。莫言于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鲁迅文学院创作研究生班,并获文艺学硕士学位。学校还将他当年的学籍档案和成绩单作为礼物送给莫言。北师大文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导张清华,向华西都市报记者介绍时强调,莫言此次正式就任北师大文学院教授,“属于有编制的学校职员。莫言将全面主持国际写作中心,组织开展中外文学交流活动。”为何选他?
院方:莫言可激励学生
2001年,山东大学向莫言先生颁发了聘书,将之聘为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兼职教授。华西都市报记者提到,此次成为北师大教授,有何特别之处,张清华表示,“我可以肯定的是,莫言在我们学校,是正式的有编制的教授。”何时开课,张清华说,“授课应该不会是常态,他会面对全校学生做一些讲座。”他同时认为,作为诺奖得主,莫言来当教授,对于本校学生将是一种激励,将会影响和推动校园形成热烈的文学氛围。
另据媒体报道,北京师范大学已成立国际写作中心。莫言将担任该中心主席,北师大还将设立莫言工作室和莫言作品展室,方便莫言讲学。并非个案
作家当教授成群体现象
莫言当教授并非个案。马原曾在同济大学教书多年、王安忆在复旦领衔创意写作课程、阎连科是人民大学教授、二月河受聘郑州大学等等,已成为群体现象。
张清华表示,“作家当教员,是很正常很自然的现象。首先,比起理论型、非文学创作型教授,作家型教授会发挥他们自己独有的作用,比如说,他们直接进行创作实践,其文学观点往往更为鲜活和直接,这对大学文学教育是一种有益的必要的补充。其次,虽然作家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但是浓厚的文学环境,对于青年学生亲近文学,进而有可能成为作家很有帮助。而一流的优秀作家进入大学,与学生直接接触,就是一所大学文学环境非常可贵的一部分。”
华西都市报记者张杰
当年导师来了:我的学生还会有诺奖
莫言攻读文艺学硕士学位时的导师、北京师范大学教授童庆炳也来到了活动现场。童庆炳则表示,“莫言很有才华,很多人写黑的就是黑的,莫言能把黑色的东西写出带有诗意色彩的东西。”童庆炳还特别预言,自己带的学生中,除了莫言,肯定还会有获诺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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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谦称知识储备不够:受聘教授几年内不敢讲课
作家进高校教授写作曾引起广泛关注,如今,进高校当老师的作家名单里,又增加了一个重量级的名字:莫言。昨日,北师大新图书馆三层报告厅,300个座位的大厅挤进了600人左右,莫言从北师大校长董奇手中接过教授聘书,正式成为母校的文学教授。同时北师大还为莫言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莫言在校期间所有的档案材料,包括成绩单。
知识储备不够,几年之内不敢讲课
随后莫言登台,他说此刻心情很不平常,一部分原因是看到当年研究生读书的档案,“你们肯定看不到这里面的内容,里面一定劣迹斑斑,肯定很多门课勉强及格,肯定也有很多门课不及格,是老师硬给我提上去的。”莫言说,至今他还记得某次英语考试,后面一个同学递给他一张小纸条,他都没有抄对。“我这个硕士真是徒有虚名。”
莫言说自己惭愧和后悔当年没有认真学习,“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满头秀发,现在当然是一片荒凉。那时候本来可以学得很好,乌七八糟的东西过目不忘。我当时为什么不好好学英语,不好好听童老师讲课。”莫言称,一个教授总是要开口说话,而且要比学生高明,莫言还表示自己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起码几年之内不敢讲课,要跟学院的老师继续学习。他把这张教授聘书当成一份北师大本科通知书,要和同学们平等交流。
提议北师大设立诺贝尔园丁奖
曾经教过莫言的北师大老师童庆炳随后回忆了当年莫言在学校的轶事,他说当时莫言经常逃自己的课,但是毕淑敏就从来不逃课。“那些学生用何振邦的话说‘这些小子们,毛病一大堆’,但任何人都有缺点,毛病可以改,问题是这个人能不能为社会贡献出才能。那些学生第一个是莫言获奖,后面还有好几个,我都等着他们去拿奖。”
北师大党委书记刘川生透露,莫言提议北师大可以设立一个诺贝尔园丁奖。学校认为这个建议很好,准备采纳。
在随后的简短采访中,莫言提到,目前的莫言热总会慢慢消沉,作为读者应该把阅读范围放宽,把关注莫言,扩大到对中国当代文学所有优秀作家的关注。
■演讲节选
“无论我怎么转身,屁股总是
在后面,总可以让人踢”
同学们很可能想听听关于诺贝尔文学奖的事,我想说不要太高度估计这个奖,我们总有点小题大做。其实我在高密、瑞典、北京,我的心里平静,甚至有点歉疚,很多好的作家,比我更有资格获得这个奖,他们没获得是还没有到时候,或者说我运气很好。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中国作家会再次出现在瑞典。
刚才看到学生表演,我就想我要是会一门乐器,在瑞典我就不用演讲,我直接抱着琵琶就上去了。音乐不需要翻译,弹性非常大,高兴的人可以从旋律缓慢的曲子里听到高兴的元素,不高兴的人从欢快的曲子也能听出眼泪。我认为好的文学不应该那么清澈透明、有那么准确的答案,应该有丰富性,每个读者都可以从中读到自己,可以随着时间变化,而从同一本书中读出不同的感受。我希望写出具有巨大弹性、模糊性的小说,我不希望我的作品一目了然。
我获奖以后,围绕我做人网络上开了锅,我被塑造成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形象,我看到这个人像妖魔,或是民族英雄和劳动模范。而我就是个从农村出来的、至今身上带着很土很土的泥巴味的农民作家。前天评选我为CCTV7年度三农人(全场爆笑),那个主持人让我谈一谈得奖感受,我就说,这奖比较名副其实,我就是个会讲故事的农民,虽然我现在在北京不再参加农业生产,但我的大部分亲人依然从事农业生产,我对三农还是很熟悉的,我感觉很高兴。
之前CCTV1评选我为年度传播中国文化奖项,我说我没有传播,我的小说虽然翻译成外文,但我写的时候我没有想到国外读者,我想到的是我自己,想的是中国读者。这涉及创作出发点,我们为谁写作?有人说是不是为翻译家写作?但其实为什么人写都可以,就是不能为翻译家写作,尽管作家必须经过翻译家的劳动才能将作品传播,但作为作家如果想到翻译家,势必艺术风格大打折扣,为翻译工作降低难度。所以什么人都不能忘记,一定要忘记翻译家。
我深受断章取义之苦,当今社会讲话非常不易,一点把柄不露太困难,什么时候中国人讲话这么困难?前怕狼后怕虎。但其实想明白就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一个人千夫所指,被很多人议论,一定身上带着复杂特质和很难定性,一定比较丰富,我是一个比较丰富的人。
你们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可以歪曲我,或是正确理解我,这是让我可以看到无数的自己看不到的侧面,甚至我可以看到我自己的屁股。最近我经常可以看到我屁股,无论我怎么转身,屁股总是在后面,总可以让人踢,我深感荣幸。(来源:新京报)
(记者姜妍见习记者江楠)
本版摄影实习生杨奉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