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森的兴趣实在广泛,听他聊天,似乎就没有他不会的,样样来得。书柜插架整整两排《现代音响杂志》,张森说他从七十年代就开始玩音响了,当时都是自己动手装的。1985年画院成立二十五周年庆典,还把他自装的音响拖了过去。客厅那套发烧级音响也是他精心配置的。他从架上抽出《明式家具珍赏》,翻到其中一页,说:“这张罗汉床好看吧?看看我客厅里这套座几怎么样?”原来是他参照书中原图设计后请家具厂定制的,每件制品,都刻有“张森自用壬辰秋月”的字样。 这还不算完,他又翻出一本《中国冬泳史料汇编》。一看书名是张森题签,不禁纳闷:“您怎么想到给这类书题签呢?”张森一乐:“我有二十年冬泳史,一直游到六十岁,到现在大冬天只穿两件衣服一条长裤,即使到哈尔滨零下二十度,也是这样。”就他说话这股豪气,哪像是过了七十的人!再看看他的书橱,基本的文字工具书之外,从古典文学到哲学,从音乐到美术,范围广得很。他最近美学书翻得很勤,随意从架上取下一本,是华师大楼昔勇教授赠送的《审美教育论》。架上还另有一整排池田大作的著作。1991年池田先生来上海举办个人摄影展,委托上海对外友协请张森书写一幅他的诗作同时展出,之后,便将他四十余册中文译著陆续寄了过来。 作为著名书法家,张森的藏品中,碑帖自然丰富。但他只收藏对自己有用的碑帖,并不贪多求全。还在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他在朵云轩看到一本《嵩高灵庙碑》原拓本,特别喜欢,花了四元钱买下,结果回校的车费没有了,只能从南京路走回军工路。他喜欢的碑帖有些是自己动手将原碑拓片装裱成册的,他取出《衡方碑》《封龙山颂》和《广武将军碑》给我看,都是如此。 张森诸体皆善,他的隶书尤其令人欢喜赞叹,蜚声书坛。他谈书法,有自己独特的思维——这大概和他早年做科学研究有关:“艺术家往往是简单问题复杂化,科学家往往是复杂问题简单化。对书法艺术,不妨用科学的理性思维去分析,不论何种流派、何种风格,都只能从字的用笔和结构中体现出来,也只能在临习古代碑帖中去探索,找出事物普遍性的一面。”这种理性分析书法的独特思路,有别开生面之妙,难怪张森的老师翁闿运先生特地撰文,称许他的书论“实践经验上升为理论,论著雄辩纵横,理直辞赡”。 张森虽然书画收藏颇丰,但却很少在书房悬挂,只有四幅例外,它们分别是:王蘧常、林散之、翁闿运和谢稚柳。这四位前辈,是张森常常感念的。实际上,除这四位先生外,对曾经提携关爱过自己的前辈,张森每每提及,追念之情,都溢于言表。 Q: A:没统计过,另一个书房还有四柜和一架。 Q: A:《嵩高灵庙碑》。 Q: A:《张迁碑原色法帖》。 Q: A:逛书店。 Q: A:没统计过,兴之所至,买多少是多少。 Q: A:《晚明清初思想十论》。 Q: A:咖啡,茶。 Q: A:读书还是要读纸面的。 Q: A:《张迁碑》与《石门铭》。 Q: A:我看的书很杂的。带几本蒙田和叔本华也不错。 摄影徐晓林撰文郑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