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利权杜甫诗68×68cm2012年
诗非他,人之性灵之所寄也。
——明代诗人焦竑
书如诗。西汉文学家扬雄在《法言·问神》中,有一个著名论断:“书,心画也。”最早论述了中国书法艺术的根本命题:书与性情的关系。焦竑的“诗寄性灵”说与扬雄所言,异曲同工,诗与书皆持人情性。这正是我所要表达郑利权书法创作的核心关键词:文性书情。
在古代,“文”与“书”几乎呈现出二维合一的状态,能文擅书者比比皆是,无论是中国书法史,还是浙江书法史,只要能举出名来的书家,基本上都是一个文人身份。反之,“能文擅书”亦成为一个中国式文人的“标签”,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精神最为直接的表现。对古人而言,“能文擅书”是个人简历中必备的词组。而在当代书坛文坛,擅书者不在少数,能文者亦多有其人,能文擅书者并不多见。从郑利权近10年来撰述数十篇文论中,可以窥见其“文性”,而在他的书法作品中,也能领略到他的“书情”。 在当代日益浮躁的社会中,“文”与“书”的通融,并非易事。
当代书坛,虚情假义的形式制作化书风盛行,书法创作一旦过度追求外在形式的视觉效果,而最终表现出来的是性情与内涵的缺失。书宗性灵,是书法作为“书写文化”的基础,提倡写下去的每一笔都要有情有义。似乎是“文”与“书”碰撞的作用,郑利权文质彬彬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狂热的书法内心,他的书法作品书写性极强,对各类线条极为敏感,章法节奏开合有度,洋溢着书写的激情与笔墨的意趣。文性书情折射在作品之中,章法、字法、笔法都是性情的表现元素。以时间观,笔法字法、章法是一种层层递进的关系,是相互关联的一个整体。在郑利权的作品中,我们能够体味到古法与草法的成熟运用,能够看到二王笔调、敦煌写经、章草、明清写意化行草等多元风格巧妙化合的影子。这种书法化合能力,其背后是文性书情的积淀与映照。如果对古代笔法草法体系缺少学理上的认知与长期的感悟,其草书创作必然停留在表象,而难以在快速的用笔中,形成章法、字法、笔法一体化的精准创作,而难以锻造出一件既有古法,又有创新;既能到位,又能生动的作品。从这个角度来说,在当下同质化的书法状态之中,郑利权的创作探索具有一定的范式意义。
书法艺术的发展是动态的,永不停歇。“文性”的意义不仅是梳理古代书法的状态,也是审视当下书法生态,更是预瞻未来书法发展形态。郑利权的书法创作具备一定的前瞻性,这是他长期的理论研究与学术思考的实践演练。毋庸置疑,当下社会文化已经进入了一个以图像为中心的时代。如何从图像学的视角,介入书法创作,是郑利权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其实书法艺术的图像化探索,从书法诞生以来,就一直没有停止。一个优秀的书法家在构筑书法视觉形象的时候,都是用线条、空间、色调、材料等元素来思考的,书法图像的背后应该是积淀的学术观念,代表着思想的深度。从“学术积淀”到“图像表达”,是一个不断更新、反复求证的长期过程。
郑利权有着浙中磐安山区质朴大气、勤奋务实的性格持征,以及多元艺术视野。其为人、为艺还是研学,与省书协提倡的“重学养、重品格、重基础、重个性”的“四重原则”相合,也与浙江书法“文”与“书”相得益彰的传统一脉相承,他的艺术之路,伴随着岁月的沉淀与学术的层累,应该会越走越宽、愈行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