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纸本设色68×138cm 2007年
有这么高人气当时做梦都没想到
李津的选择在最初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里,不太被认同,“从上世纪90年代到2000年,我是沉寂的,甚至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了”。那会儿,大型的有关水墨探新的展览、水墨人集体关心的题材,李津都持拒绝的态度,“我肯定也痛苦过,也怀疑过,但其实自己放弃了也就是重拾了;每个领域都不会再找我的时候,我只能自己玩了”。
但他庆幸的是,自己还热爱绘画,“这是最后衡量一个艺术家的标尺,什么理由都没了,即使没钱买纸了,还要拿着棍子在地上画,这是艺术的需要”。在公园里看老人们用毛笔蘸水在地上写字时,他很感慨,“我觉得这个过程特别牛,这是他们真想写字,写字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他们把内心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李津感觉自己火了的时候是在2000年以后,“租住的小地方换成了大的工作室,从只能请得起3个人吃饭到可以请33个人吃饭”,这种急速的变化,李津都觉得有些意外,“我今天有这么大的人气,在当时做梦都没有想到。”
李津自比“良导体”,周遭环境的变化也会直接投射在他的作品上。“早一点的东西要不画我的三口之家,要不画我在北京胡同的小院,多是一个胡同里的产物;到了2002年,我租了大空间,从那儿以后,画面上的人开始渐多,开始丰盛起来”。李津笑说,“从我的作品变化,还能看出我住房面积的变化”。
破局
回溯三十年宣告破局的时候到了
最开始,喜欢李津作品的藏家大多都是外国人,“中国人买我画的时候,已经很靠后了”。李津清楚地意识到,这部分中国藏家中,真正懂他的人也不是太多,“做生意的人挺多的”。其中不少附和“李津作品好”的人,还不乏那种“不敢说看不懂的,他怕人笑话他”。李津很享受这种“强势审美”带来的快感,“或许作品一开始让他特别不舒服,但后来慢慢习惯,作为一个艺术家来讲,这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
至于即将开幕的这个展览,李津的初衷是希望喜欢他作品的观众可以看到一个“变化的李津”。“因为我还算是厚道人,总觉得大家对我的热情不是平白无故的,也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可能喜欢什么,不过这种回馈社会的心理时间长了,我的艺术就会有很多妥协”。
李津不想一成不变,“如果停留了,那就不是李津了,当自己的身体、周边的环境都变的时候,艺术不可能不变化,如果不画与你状态所匹配的东西,这样的作品一定苍白,所以我要找一个新的方式”。他想通过这个展览来“破局”,“如果被赞扬声和认可包围起来了的话,会带来很多的问题,包括斗志、自己的自由度,所以我打算用这个展览向大家有个交代”。
破局之后要怎么走?李津没有直接回答,“得用作品来说话”。不过,去年的一趟青城山之行,所画就的一些作品或许能找到些苗头。那种非常具有出世感的纯水墨,跟往日闹哄哄的画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通过青城山那批作品,至少我找着自己内心的东西了,在我内心里头,真正藏在最底下的其实是孤单”。
京华时报记者易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