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笺山水-群林残雪(图1)
张渊老师对绘画痴迷,性格决定命运。中国画的情深意长,在于它的含蓄和缠绵,她时时在人生如意不如意之间徘徊,可她定律的稳定造就了今日之成熟。读画看人,要说的是,她的绘画作品贯穿了一条长长的情感血脉,是在传统的根基上演化前行。爱山水更爱花团锦簇,用心情抒写,这与她的学识修养是紧密相连的。所以她的作品满是清气飘逸,纯净的画面和与自然对话中的层层风韵。
品读张渊老师的画,这一张张一幅幅,既有宋画的古意又具现代的气象,两者浑然天成,在她的画中感受石涛“笔墨当随时代”尤为深刻。可以说张渊老师的绘画是得益于“转益多师”,所以花鸟、山水、人物等都拿得起笔。但是“多师”也更容易像某家、某法,脱离于生活、自然,与现代人的审美产生隔阂。而在张渊老师的画中我们却能看出她的确从传统中来,但更是走进自然,走进生活。就比如张渊老师继承其父张守成文人画的传统,但其画风却并不受影响,与其父花鸟画形成鲜明特色。她的花鸟画以写意见长,笔调清新,倾慕于表现禽鸟间的亲密感情,更在背景上置以山水,意境大气脱俗;又如陆俨少的山水画,是笔势放大了的元人画,在元人用笔的柔劲上,增强了硬度和阔度;俞子才的山水画则出自吴湖帆,得吴门画派丰腴苍劲的意势,而张渊老师有心,两厢吸收,加上她自己的胆识笔力,使她的山水画,具有寓豪纵于蕴藉的气局,有“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诱人美感。她的画,就有着这样一种天真、雍容和静寂的气息,体现出一种清新而不虚浮、自然而不粗率的格调。
上世纪80年代之后,张渊老师的创作逐渐多了起来,写生的机会也多了,深入传统之中,吸收传统的精髓,并将掌握到的技法,带到大自然之中,一直是她所坚持的。她历年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和世界各地,画了数以千计的写生稿,从自然中得到灵感,用双眼去捕捉自然的情趣与灵动,这对创作是有非常大的益处的。时下所谓学古人、学传统,开口宋元,闭口八大、石涛的人多如牛毛,但能真正做到登堂入室,又不被传统套住的人并不多。凡是创新其实都应当有自己的摸样,要有出处,看张渊老师的画就能看出这些出处,她在传统的基础上扩大自己作品的格局,每每会出现一些新趣味,因其内心的渊源及传承的渊源,似两股清泉,经过云蒸霞蔚,在林泉花草间奔腾流淌了几十年,终于汇聚在一潭清澈之中,那潭清澈,幻化成缤纷的墨彩,成就了张渊。
我们常说,中国画是民族艺术之一,其核心动力是悠久而强固的“中华魂”。外来的科技,可以直接引进;外来的艺术只能借鉴。艺术讲究形式和风格的独创性,有了这样的“性”,才有人爱。中国画传统源远流长,灿若银汉,探其根本,无非一师造化,二师古人。然而造化是源,根扎于中华大地,中国画的花果,生发于兹。古人是流,是中国绘画史上各派各家汇集而成的长河,画家们游泳入出其间,为的是涵养,壮大这条河流。洋“古人”也是“流”,而且是外在的“流”。
学习民族绘画传统要有选择,要择其流派家数和自己性格特点相近的,始可广涉,继则约取,最后融会贯通,汲取而为自己的东西,若方枘圆凿,违反了学习传统主、客观间的内在关联,势必格格不入,揉合不到一起来。
再看张渊的作品,就能感受到这种融合之美。她的金笺山水《群岭残雪》(见图1),画面描绘冬去春来的景色,正如画中所题“群岭雪残春又动,平峦汀上草芊芊”。色彩明亮的早春景色与画中主题“残雪”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使人眼前一亮。画面一破以往陈陈相袭的旧模式,使观者感受到一种时代气息,一种创新精神,一种现代意识。于此同时又可以看到此画的创新是建立在深厚的传统功底之上的,在欣赏此画时隐约感受到南北朝山水大家张僧繇的没骨法在今天的体现。
张渊老师的这组金笺青海山水(见图2),在写生的基础上进行创作,尤其是青海拉脊山的丹霞地貌,尽显西部凝重雄伟的风光,是水墨无法表达的景象,用金笺山水画泼墨泼彩,见笔见墨,精神饱满,强调诗情画意,讲究笔墨在金笺上的运作,注重形象之美,金碧与墨彩辉映,生动和谐,气象万千。这一组六件山水青绿,件件气格高贵,空灵渺茫,颜料与纯金的光芒,被一颗慧心映照得雍容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