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

我们知道，苍蝇总爱叮上臭蛋。那么究竟应该怪苍蝇太讨嫌，还是怪臭蛋味太臭？我认为两个都要怪！都一样令人鄙视，也都应该果断远离它们！苍蝇毕竟是传播病菌的害虫，而臭鸡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都会影响与危害我们的生活和健康。

但现实中，的确总有那么一撮苍蝇似的批评家和臭蛋似的艺术家“活跃”在当今艺术圈。前者借批评家的身份，实际上则以曝光别人的丑闻丑事为主，以揭露别人私生活里的短和痛为乐，而这与真正专业性的艺术批评并无关系，倒像泼妇骂街一样地净说些与艺术、与作品本身不沾边儿的话，且言行多乖戾、粗俗，甚至为了曝光和揭露，这类人可以不择手段，恨不得立刻就置对方于死地，并以此为成就、为快感，很像娱乐圈的狗仔队；后者则仗艺术家之名，行“臭蛋”之事，不把主要精力和心思放在艺术本身上，却以制造或炒作大多是负面的所谓话题、事件等为“看家本领”，而且不怕名气臭，就怕名气不够臭，甚至常常以臭为香、以臭为美、以臭为荣，简直就是恬不知耻的一类。任凭你怎么曝光、怎么揭短、怎么批评，没有关系，人家依旧我行我素，甚至你越是批评，他越是兴奋，越是来劲，越是疯狂，也越是享受。在这类人的思维逻辑里，认为被批评得越多、越狠，也就意味着会越火、越受关注，自身也就越过瘾，越得到刺激和满足。这样的人、这样的思维于当下不在少数！我就在不同的场合听到过很多这类人亲口说过“要是能让某某评论家给写篇文章就好了，哪怕随便骂上我几句也行啊”之类的话。瞧，多犯贱！

所以在如此的情况下，苍蝇和臭蛋不发生关系、不碰撞出“火花”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我们须清楚的是，不管苍蝇主动叮臭蛋，还是臭蛋甘愿被苍蝇叮，它们都各有其目的，也都是为了各自利益得到满足、各自欲望得以实现才会去做或去接受的，并且也都能够享受其中。我把这种现象称作是“性虐心理”下的批评与被批评：一个是“虐待狂”，一个是“被虐待狂”。一个靠“虐待”产生批评时的快感，一个靠“被虐待”带来被批评时的满足。“虐待”一方往往会在批评的方式方法，以及言语等上面使出浑身解数，一方面为了自我的发泄，另一方面则为了自身能够在批评上尽快或更加扬名，甚至不惜采用粗鄙的批评手段；而“被虐待”一方往往扭曲作态、恬不知羞，虽有时也会感觉被“骂”、被批评得委屈，却也痛并快乐着，其关键目的也是为了使自己能够尽快被“骂”出名，尤其是被一些名气比自己大的人物骂和批评，觉得是很光彩的事情。

毫无疑问，这种“性虐心理”状态下的批评与被批评显然是不健康的，是病态的，其中批评家失去了批评家该有的状态，艺术家也没有了艺术家该有的样子，都在被各自的利益和欲望充斥了头脑。殊不知，一个真正的批评家，绝不应该像苍蝇，而是要像苍鹰！要具有苍鹰一般的胸怀、视野和判断：胸怀要正义、豁达，视野要开阔、明朗，判断要敏锐、准确。换句话说，对于艺术批评而言，务必要具备一位专业批评家所理应具有的客观立场、批评高度与批评态度，不是如苍蝇一般，为了点蝇头小名小利，就把眼光和精力都局限与花费在了不值一评的臭蛋身上，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和臭蛋一样臭，也只会令专业的行内人耻笑！而做为一位艺术家，则务必要具有一位真正艺术家所理应具有的脊梁和风骨，要以人品与作品的双重魅力来真正赢得批评家们的认可，真正赢得学术界的认可，以及未来美术史的认可！而不是像臭蛋一样令人恶心、唾弃。我想这些才是当今每一位批评家和艺术家所要认真思考与努力践行的地方。（注：本文作者黑子，著名文化学者、文艺批评家）